2007年2月18日 大學九(1 / 1)

我從00年回來到現在2007年,七年過去了,小鎮變得越來越繁榮,而我們村就像倒在路口的中藥渣子一樣,時間衝淡了它的味道,隻留殘敗的身體在城市的角落裏漸漸衰老,凋落。

由於老爹一些早年的經曆,我們王家在本地的親戚不多,大多都是我媽那邊的外省親戚。今年他們沒過來,於是大年初一這天我們一家人準備去附近的廟裏燒柱頭香。

說是頭香,其實也隻是討個吉利,那些誠信向佛的人早在淩晨就侯在廟裏了,而我洗漱幹淨穿上新衣出門都已經是早上七八點。

出門才發現蘇澤和他爸一早就侯在院子裏等我們了,也是一道要去燒香的。蘇爸爸閑了沒事正在打理他家新添的幾株臘梅,是春天時候從古家移過來的,現在開得正香。

走的時候我采了幾朵放在老媽口袋裏,她一向都喜歡這些帶香味的東西。

蘇澤問我是不是起晚了,而我自然是怪被子把我給困住了。

“新衣服挺好看的啊。”蘇澤憋了幾聲還是笑了出來。

我倒不甚在意,反正他笑我也笑,“別提了,我媽挑的,非說過年穿紅色喜慶。可我怎麼看都像個燈籠。”

“不像你性格啊,沒反抗一下?”

“算了,她喜歡就穿唄,就當是給家裏打個亮了。”

我說著指了指前麵的老媽,“你看我媽做的那個頭發了嗎?搞得跟泰迪狗一樣。”

我聲音不大,卻還是被老媽聽見了,“王淼,你說什麼呢!”

老媽也就生氣的時候會喊我全名,於是我趕緊改口道,“沒,我說你頭發做的好看呢。”

老媽真還信了,攏了攏自己的頭發,笑道,“肯定的呀,我幾個小姊妹都說好看的。”

我扁扁嘴,實在不敢苟同。

蘇澤教育我,“大過年的,別老惹你媽生氣。”

我無辜道,“我就是接受不了她的審美。”

小鎮不大人卻不少,廟裏燒香拜佛的人絡繹不絕。老媽這人自來熟得很,上街買個菜都恨不得認個失散多年的親戚回來,所以一路上總能遇見幾個熟人。

老爹要是問起來,老媽也都能答得上,說是買菜認識的,可我看都是一張麻將桌上打過牌的。

路上我和蘇澤也遇見了一兩個初中時候的老同學,還是互相認了好一會才認出來的,不過也隻是寒暄幾句就散了。

我說,“剛剛那個人我都想不起來他叫什麼了。”

蘇澤說,“別人也未必記得你叫什麼。”

“可明明在同一個班待了三年的,我怎麼就給忘了呢。”

“這麼多年過去了,哪能都記得。”

可上輩子我和蘇澤斷了十幾年的聯係,我還是記得他啊。所以我覺得,時間並不能衝淡所有東西,比如蘇澤。

取香的時候,我們又遇見了小豬這一大家子,他們去年在廟裏幫豬妹求的學業,現在求有所得,今年是來還願的。

我剛在隊伍裏看到他們就忍不住笑,“你倆咋回事啊,跟充了氣一樣。”

小豬笑得無奈,“從學校回來以後就天天大魚大肉,我這肚子早上醒來都是圓的。”

我調侃豬妹,“你可不能學你哥再胖下去了,要不然以後男朋友都找不到。”

豬妹不屑,“我有男朋友了。”

“什麼時候的事啊?”我喜道,“我見過嗎?”

小豬翻了個白眼,插嘴道,“你別管她,她一天一個男朋友,一周一個新老公。”

我除了感歎現在的年輕人太會玩,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小豬說這廟裏求學這麼靈的話,要不他再去求個姻緣。

豬妹取笑她哥這是在難為菩薩。

蘇澤問我求什麼。

“身體健康,無病無災的最好了。”

我問蘇澤,“你呢?”

“求你所求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