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秋天很短,長袖還沒換上幾天,出門就得穿外套。前幾天老媽恨不得讓我把秋褲都給套上,我說這天就開始穿秋褲,冬天是不是得裹條被子出門。
“他不穿就算了,男孩子就應該凍一凍。”老爹也發話了。
老媽把秋褲扔在一邊,氣得半天不肯說話。
“媽,我一會是出去玩,肯定熱的不行。”
“今天大降溫啊,你到時候玩得出了一身汗,風再一吹肯定要感冒。”老媽還是不死心,說著又要來扒我褲子。
我拽緊褲腰帶抵死不從,老爹在一旁看著報紙任憑這場鬧劇發生。老媽更氣了,終於鬆開手把矛頭指向老爹。
“你認識幾個字啊,還學人看報紙。”老媽每次說起這些陳年舊事就哭笑不得,“當年我和你爸去外地旅遊,他一本正經拿著地圖我還以為他看的懂,沒想到大字不識幾個。”
老爹坐不住了,“你要說多少遍啊,那個時候你都已經嫁給我了。”
“我就是眼瞎了才會嫁給你。”
這下好,因為一條秋褲兩人又莫名其妙吵起來。當年老爹那場車禍來得太突然,導致老媽後半輩子都在後悔,後悔出事的前一天晚上他們還在吵架。
幸好蘇澤及時來找我,否則這兩人還不知道要吵到什麼時候。
“叔叔阿姨好。”瞧他叫的多好聽。
“阿澤啊。”老媽立即眉開眼笑,明明是秋天卻滿麵春風。
為了緩解氣氛,我當時也是腦子一熱,“來讓我看看,要是蘇澤穿了我就穿。”
“穿什麼?”
我沒回他,反而趁他不備撩起他上身那件牛仔外套。可能是我下手太快,蘇澤根本來得及反抗,眼看就要摸到他褲腰了我卻急忙收回手。
“沒穿。”我回頭對老媽說。
“算了,那就不穿吧。”老媽這才妥協。
蘇澤是來叫我去公園騎腳踏車的,聽著很小清新很文藝範吧,其實暗藏殺機。要知道這是周舟親自來邀請我,先前我在日記裏提到的同學今天基本都會到場,其中也包括掏糞俠。你說我怎麼敢穿秋褲,自然是要輕裝上陣,到時候逃起來也快些。
門口停著輛嶄新的變速自行車,通體黝黑猶如戰車。我小時候可是做夢都想要這麼一輛拉風帥氣的豪車。
“你的?”我問蘇澤。
“借的。”
也是,他家那條件要買也不會買這麼貴的。我對這車愛不釋手,更是躍躍欲試,“讓我騎騎。”
“不。”蘇澤說著已經坐上車。
我從家裏推出老爹那輛破舊的解放牌自行車,和他的一比,手裏這貨簡直就是堆廢銅爛鐵。我倆正準備出發,尷尬的一幕發生了。我腳居然夠不到踏板!!!當時我那滑稽的蹬車姿勢就不多做描述了,要臉。
蘇澤在前麵等我等得越來越不耐煩。
“上車。”他終於忍無可忍,朝我喊道。
“腿短怪我啊。”我回嘴。
最後我還是坐上了蘇澤的車,臭小子騎得飛快,呼嘯的秋風在我耳邊叫囂。我恨得掐他背,“慢點啊,嚇死了你負責。”
過了半晌他才哦了一聲。
我又稀裏糊塗地在他背後笑得格外興奮,“快快快!”
“重死了。”
“吃你家大米啦。”
。。。。。。
老遠就聽見蝴蝶結甜膩的聲音,“我車壞了,一會班長到了我坐他的車吧。”
蘇澤刹了車,她就像隻蝴蝶一樣撲過來。
“你的車呢?”她問我。
“我車也壞了。”
我剛跳下車,蝴蝶就自顧自地掀起裙子坐了上去。
“小心走光。”我好心提醒。
她卻靠在蘇澤背上小聲嘀咕著什麼,臉羞的可愛。
蘇澤這個小女朋友真是讓我琢磨不透,說她矜持吧,一見到蘇澤就跟蒼蠅叮上糞一樣嗡嗡嗡地圍上來。說她開放吧,一兩句玩笑話就惹的她嬌羞連連。
我揉了揉硌疼的屁股若有所思,我想直男大概都喜歡蝴蝶結這種女生。
“我帶你吧。”時強推著車,沒穿校服的他套了件名牌運動衣,不說話的樣子陽光帥氣,和他的車一樣。
“反正人還沒到齊,先讓我騎騎。”也不等時強同意,我便搶過他的車。
結果車還沒騎出去,他就跳上後座大笑道,“你倒是騎啊。”
他這人高馬大的讓我這小身板怎麼騎得動,但我不死心,這車老子今天騎定了。
我邊使著吃奶的力,邊朝時強喊,“你感受下這風的速度,就是跑步的感覺。”瞧我這話說的是不是很小言,很泡菜,很羅密歐與茱麗葉。
“王水水你是不是傻,我走快幾步都比你這騎的風大。”
“你別說話,噴我一腦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