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跡每天都在發生。”
而那天站在舞台上的我,本身就是個奇跡。
直到下台張老師拍著我的肩膀,我的腿都在發軟,“做的很好。”張老師說。
我腦海裏卻是一片空白,心中默念,再見我的門牙,爸爸永遠愛你。
“他瞎翻的吧。”桃花順還是不死心。
卻被班主任教育道,“王淼同學翻譯的很好,希望同學們都可以向他學習。”
這大概是她第一次真心誠意為我說話,這個比我還小上好幾歲剛從象牙塔裏出來的實習老師,也許是我對她的要求太苛刻,她隻要再磨礪幾年絕對可以配得上未來的張校長。
她往張老師跟前挪了幾步站在他身旁,張老師眼神溫柔嘴角含笑地朝她點頭。多般配的一對璧人,他們本就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再過兩年,眼前這個溫文爾雅的成熟男人就要娶她為妻。然而可怕的是我嫉妒她,嫉妒到想把他們拆散。
“你是王淼嗎?”小豬的話打斷了我,他就站在離我幾步遠的地方,像發現外星人一樣不可思議地盯著我。
我被他突然上線的智商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心虛地哄他,“當然了。”
可是直到各班有秩序退場,小豬還魔怔了似的拚命搖頭說這不可能。我連忙勾上他的肩,安慰他說別瞎想了。小豬從來不會在劉豔以外的事情上多動腦子,因為不夠用。所以糾結了一陣也就放棄了。
小豬這一鬧倒是提醒了我,如果連他都發現了我的異樣,那從穿開襠褲就認識我的蘇澤不可能沒有察覺。想到這我下意識地去找蘇澤,一回頭就對上他那雙高深莫測的黑色眸子。嚇得我踉蹌了幾步,差點淹沒在如潮水般湧出來的人群裏。
輸人不輸陣,我決定先發製人,“你一聲不響站在我後麵幹嘛,人嚇人嚇死人的!”
蘇澤給了我一個白眼,甚至有些不耐煩得直接掠過我。可能是我太敏感了,我心虛個什麼勁?我本來就是王淼,即使三十歲了我還是王淼。況且就算我說我來自2017年,他們也隻會把我抓進精神病院而已。
暫先撇去我這些胡思亂想,如今再回想一下我剛才台上的表現,初二三班王淼的名字恐怕已經在全校師生心裏留下一席之地。
如果學校真的惜才,希望他們可以像對待蘇澤一樣重視我,而不是還像當年一樣對慘遭暴力的我不聞不問。
直到現在我還清楚的記得,我就站在初三的隊伍裏眼睜睜看著掏糞俠輕鬆畢業,他走出校門的那一刻我恨不得上去把他的牙全部打爛,但是我做不到。
這就是曾經的我,也可能是以後的我,渺小如螻蟻命賤如草芥。
經過上次的早戀風波我以為時強已經對我失望透頂,沒想到放學的時候他居然在門口叫住我。他接下來說的話讓我這個三十歲的大老爺們都羞愧不已。
我和他就擠在教室裏那塊放垃圾的小角落裏,他看著我的眼神熠熠生輝,“王水水我想過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想要的我時強都可以給你。”
當時我整理掃帚的手都停住了,他說我想要的他都可以給我。錢錢錢,我想要他的錢。當然我沒好意思說出口,畢竟談錢太庸俗。
然而從一開始我就給時強貼上了庸俗的標簽。紅酒美人香車豪宅,生下來就擁有這些東西的富二代時強,怎麼會和隻有冰啤母狗毛驢陋室的窮N代王淼稱兄道弟?
不是時強庸俗,而是給他貼標簽的我庸俗,所以我感到無比羞愧。
時強有一隻摩托羅拉的手機突然震的地動山搖,這玩意放現在夠我爸幾個月工資的,他就隨意地塞在課桌裏。剛聽完電話都還沒搞清楚什麼狀況呢,他就讓我趕緊回家。
“班長讓你趕緊回去,聽聲音挺急的。”時強說著已經自顧自地幫我拎上書包。
“什麼事?”
“不知道,就說讓你趕緊回去。”
接下來發生的事我已經沒辦法再寫下去,因為每次剛要下筆,我的手就經不住顫抖。
現在是淩晨三點半,這是我穿越回來第一次失眠。
【作者有話說:有木有小可愛幫我寫長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