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離陸宅是蘇覃念多年來的心願。這已經不是一種夢想可以解釋的信念。那是一種夙願,一種早已紮根在她心底的夙願。
因為今日是陸遠歡他們剛搬過來,她從考場出來,直接去超市采購了一些日常用品,柴米油鹽。東西雖然不多,但沉。頓時,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要租這麼高。
隻是,當她將這些東西提進屋時。陸遠歡坐在屋內,抱著蘇覃睿,看著她手裏的東西,隻是冷冷地說道:“我可不會做飯。”
蘇覃念沒有理她,將這些東西提進廚房歸置好。然後,按照百度出來的做法,簡單的做了點家常菜。兩人坐在餐桌上吃飯時:“媽,東西我給你買回來了。如果你不做,那你和蘇覃睿就餓肚子吧。”
“我多少年沒有做過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我要照看睿睿,怎麼做飯?”陸遠歡吃著飯。
蘇覃念說道:“反正我沒時間來照顧你們。或者,你出去掙錢,我幫你帶蘇覃睿?”
“那就請保姆。”
“你知道現在外麵全職住家保姆多少錢一個月嗎?我現在沒多餘的錢給你請保姆。”蘇覃念想都沒想,便拒絕了。她現在背負著每月上萬的房貸,還有學雜費,房租,蘇覃睿與陸遠歡兩人的一切開支等等,她不得不精打細算。
“那你總不可能讓我跟你弟弟餓死吧?”
“反正東西我都給你買回來了,每天的菜我也會在網上給你訂好。至於你做不做,吃不吃,那就是你的事情了。”蘇覃念聳聳肩。
陸遠歡這幾年的高貴全都是靠著那些昂貴的服飾而裝扮出來的。突然一下子失去了它們的裝點,自然恢複了原本的麵貌。雖然沒有撒潑打滾的市井形象,至少也不算好看。她將碗筷用力地放在桌上:“蘇覃念,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跟你弟弟都是拖累,所以打算餓死我們?”
蘇覃念聽著陸遠歡的話,冷笑道:“媽,看來你還有自知之明。”然後,走進屋內將那套套翡翠拿出來交給陸遠歡。
這套翡翠是陸遠歡當年結婚的時候,陸遠行送給她的。現在細細想來,這也是陸遠行身為大哥對於妹妹的唯一一次關心了。
陸遠歡歡喜的接過,手指輕輕地放在上麵,仿若這就是她餘生的所有期盼:“你是怎麼拿回來的?”
“就這麼拿回來的。”
對於陸遠歡在陸氏這些年,她不知道自己父母的掙錢能力,也不知道他們的經濟狀況到底如何。這些她從不感興趣,也不曾問過。然而,自從陸氏跨了之後,蘇為理入獄以來。她知道的是,家庭的每份開支都是她在負擔,在經曆這係列的變故之後,陸遠歡沒有對她說過一句溫情的話語。
她不知道自私這一本性是不是會遺傳?自陸氏出事以來,陸遠歡沒有去看過蘇為理,每次見到她有的全是唉聲歎氣,以及對往昔的追憶。她忘記了她還隻是一名在校大學生,也需要父母的關心與疼愛。而陸遠歡將自己的所有關注全部放在了蘇覃睿身上。果然,老來得子的寵愛總是這麼讓人莫名的羨慕與心酸。
陸遠歡將盒子關上,言語歡喜:“陸氏現在沒有了。這個得留著以後你弟弟娶媳婦用。”
蘇覃念將臉埋在碗中。這刻,她理解了蘇洛年少時的蒼涼,那是一種壓抑在心底無法哭訴的悲戚。她端著碗,走進廚房,站在窗前,高高地仰起頭,將眼淚逼回了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