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頓酒店,8088。這個數字,蘇洛記了三年。光明正大的走進這間房,她也走了三年。
路上是擁擠的,她的車緩慢在行駛著。此時此刻,在見傅微瀾之前,她需要這樣一份時間。她的心,隨著與酒店距離的縮短,反而越顯平靜,就如她不過是要去見朋友那般。沒有激動,也沒有焦躁,甚至也無喜悅。
外麵喇叭聲不斷,在2016年的最後幾天,它在蘇洛的四周肆無忌憚的響起,就像是那一段段沉澱的過往對她的催促。這一天,她等的有些久了。
車庫的電梯門口站著傅微瀾的助理周岩。他是看見蘇洛的車開進來的,但是他不催促。他耐心的等著,他知道老板不急。何況對於未來的傅太太,不管他們的實質婚姻如何,這份尊重他都必須給予。
蘇洛的頭靠在方向盤上,她在心底問自己,會不會後悔?
她看著那扇通往酒店的門,眼裏的蒼涼被心底的深淵吞噬,它們就像魔鬼攥取了蘇洛的靈魂,一點點的將她身體裏麵的美好吸幹,讓她慢慢泥足深陷。
開門下車,她走到周岩年前,笑靨如花:“周助理。”
周岩看著蘇洛:“蘇小姐,你忘記鎖車了。”聽這語氣,周岩心情不錯。
“謝謝。”她掏出鑰匙,上了鎖。
“傅董在裏麵等你。”周岩將蘇洛帶到了房間外,便離開了。
“叩。叩。”
今日的傅微瀾穿著的一套黑色的棉質睡衣,眉宇間睡意朦朧,看來她來的似乎有些不是時候。她站在門口,沒有挪步:“看來我打擾傅董的美夢了。”
傅微瀾打開了門,依靠在門邊,手插在睡衣的口袋裏,睡眼惺忪的眼裏有光:“我恭候蘇小姐多時了。”他之所以睡在酒店,其一是因為昨晚應酬過晚,其二便是為了今日見麵之便。他懶得來回折騰,索性昨晚應酬結束就睡在了這裏。
蘇洛站在門邊,眉目清冷:“我可以進去嗎?”
“當然。請進。”
傅微瀾跟在她身後:“蘇小姐,覺得這裏熟悉嗎?”他走到廚房煮起了咖啡。
她環視了一下房間,嫣然一笑,魅惑萬千:“傅董,今天找我來,難道是要溫夢一場?”
傅微瀾笑笑,走進內室。咖啡的香味從裏間傳來。他靠在吧台邊,雙手交疊在胸前,身旁的咖啡機轉動著,蘇洛在變成了兩個小小的人縮在他的瞳孔裏,嘴角的笑意甚濃。
房間裏麵有一盆天竺蘭,或許是因為沒有受到風吹雨打,開的嬌豔。她坐在沙發上,看著傅微瀾的眼中透著不真實。這是兩人第一次正式相見,他笑容淺淡,然而蘇洛卻覺得他能將自己一眼看穿。
傅微瀾煮好咖啡,將一杯咖啡放在蘇洛的麵前,然後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蘇小姐,看來顧先生的離去並未讓你傷心欲絕。”開口,便道破了蘇洛心底最柔軟的寸地。
蘇洛淡淡一笑。她看著傅微瀾,她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天生自帶魅力,一套普通的睡衣在他身上傳出了儒雅之氣。他漫不經心的喝著咖啡,輕鬆恰意,然而舉手投足之間卻是運籌帷幄的氣魄。
她轉動著手裏的咖啡杯,淡淡開口:“傅董,難道這不是你所希望的嗎?”
傅微瀾點燃了一支煙,屢屢香煙縈繞在房間,淡淡的青草香味,煙霧飄到蘇洛的麵前,她略微皺眉。這人,是故意的。
“蘇小姐,我還未吃飯。不知你能否幫我叫下餐。”他指了指放在桌上的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