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對年輕警司心中的疑惑一笑置之:“百家齊放才是春,馳氏不敢獨大!”沉默片刻後,他幽幽續道:“可是,要想在港城興風作浪,也沒那麼容易……”
見到馳家家主臉上的興味,祝濤心中燃起希望不免激動:“二爺,我能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嗎?”
“請講!”對於妻子的親人,馳衝給予了足夠的尊重。
祝濤謹慎用詞:“如果伍月娟腹中的骨肉為馳家血脈,你會放她一馬嗎?”他隻想知道在情與法之間,遊走於光明和黑暗邊緣的“地下城”掌權人會如何抉擇。
馳衝抬頭看了一眼同樣對這個問題興致濃濃的妻子,戲謔道:“祝警司,除了囡囡肚子裏的那位小公主,馳某此生不會再添血脈,何來“如果”一說?”
向佑看著丈夫矜貴清雋的眉眼和情深的目光,內心的感動正在一點一點發酵,而後滋生出一種酸酸甜甜的味道,亂了心扉,焐熱了胸膛。
祝警司欣慰一笑,起身告辭,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姐夫,都快中午的飯點了,賞個臉讓我盡盡地主之誼唄?”向二小姐難得看到家裏人,腳跟腳的挽留,就像一隻小叭兒狗。
祝濤拍拍她的肩,欲言又止、一言難盡:“你姐燉了大豬蹄子,不回去要跪搓衣板!”
“彪悍!”向二小姐有些身為人妹的羞慚:“話說,向大姐不是在影射吧?您到底做了什麼值得她指桑罵槐的事兒?”雖然說男人的確是大豬蹄兒,但好歹不必這麼直接,多多少少要給他們留點麵子……
祝警司無奈的聳聳肩:“出了一趟差回來,她的多肉全飛升了!這不,跟我生了三天悶氣,臉都綠了!”
“真老實!”向佑嘻嘻笑道:“換作是我,打死也不說……咱家上淘寶給她買一茬塑料花擱那兒,然後拍幾張美顏照發過去!反正人大著肚子,還跑到警署求證不成?”
祝濤愕然,抓著女孩子的胳膊低聲問:“妹兒啊,你平日裏就是這麼敷衍應付馳衝的?”
向二小姐正想豪氣的拍胸口說“是”,眼角機靈地瞥見丈夫已經氣場強大的走到了跟前,立即改口諂媚道:“那哪能呢?馳衝可是我親老公……”
祝警司嘴皮子抽了抽:“我老婆也不是後的呀!”
“姐夫慢走,不送!”心虛的向二小姐怕被知情者揭穿她奸猾不老實的真麵目,立即擺手把親人推出了門。隻是還沒來得及華麗轉身,已經被抱了個滿懷。
男人的身體暖暖的,還帶著一股子皂角香味,隻是胡茬有點紮:“今天上午做什麼了?”馳家家主的下頜摩挲著女孩子頭頂微涼的發絲,親密而寵溺。
向二小姐在心裏高唱著《小龍人》的主題曲,臉上卻深情款款:“等你,等你,等你……”她怕台詞不夠瓊瑤化,重要的事情連說了三遍。
聽了這個欲蓋彌彰的答案,男人沒說什麼,隻是微笑著從背後把她抱得更緊。
一時間,四周很靜,靜得隻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老公……你是不是想放伍月娟一馬?”短暫的沉默後,向佑輕輕的問。她知道,在今日之前,警署曾將劫走伍月娟的最大嫌疑鎖定馳家。因為在港城,這樣的大手筆除了馳二爺,不作他人想。但是現在,她完全相信“地下城”並沒有參與這次大事件,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
“是!”馳衝嗅著妻子淡淡的體香,目光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淩厲而危險:“……如果她老老實實的待在鬆山接受法律的製裁,我的確曾經想放她一馬!”用殘缺的身體和十來年的牢獄之災償還罪業,也算扯平了。
曾經?向佑嚼著那個字眼,有些愕然。
男人譏諷一笑:“可惜她冥頑不靈,還想翻了天去……我卻不能饒過她!”伍月娟出逃,必然帶著魚死網破的決心,她的目標一定在馳家。
“你想怎麼做?”向佑抿唇,很是好奇。
男人吻著她的發絲,幽幽的說:“等!等到幫她的人露出狐狸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