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早上與柯明袖懇談之後,向佑知道了丈夫的計劃和女孩子的想法。為此,她特別好奇那位柯家小姐會做出什麼驚人的舉動,投懷送抱、大獻殷勤?或是行使她作為馳二爺新寵的權利,呼朋喚友放肆購物?然而,柯明袖卻同自己一樣,在淺微山馳宅裏安安靜靜的待了一整天,如此活潑的性子行事卻如此沉得住氣,確實有她與眾不同的一麵。
這一天,向佑不僅“收獲”了一個姐妹,還收到了陽明附大校長何敏芬親自送來的請柬。陽明建校四十周年,確定在五天之後舉辦一台大型的慶祝活動,所以邀請她與馳衝作為榮譽校友和特別嘉賓出席。
向佑以大腹便便的理由婉拒了何校長讓她代表發言的要求,她知道許多女孩子都羨慕她能夠兵不血刃的拿到“馳夫人”這個頭銜。然而,就不事生產這一條來說,向二小姐認為自己並不具備可以供人參考的價值,也不勵誌。嫁入豪門,並非什麼可以拿出來炫耀的資本。可是最後,在何敏芬的堅持下,她答應上台表演一點小節目,與新生互動。
傍晚時分,馳衝回來了,向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親眼看到小妮子興高采烈的跑到大門口去接他。不長不短的小路,柯明袖執意挽住男人的胳膊,同他自然說笑,仿佛在家裏悶這一天就是為了等待情人的歸來……這樣的場景讓她恍惚憶起了半年前下著大雨的某個夜晚,伍月娟似乎也曾站在馳家大宅門口等候過馳衝的晚歸。那天,她被顧威的狗追著咬,傷了腳,心裏本就有些鬱氣,後來又看到丈夫同別的女人大秀恩愛,為此難受了整整一晚。如今,她從文金貴的口中得知曾經的馳家四夫人在警察眼皮子底下逃掉了,而馳衝並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協助抓捕。她想,以馳家家主的通天手段,要弄回一個女人,不過易如反掌……或許,自己那個看似無情實則多情的丈夫在方寸之間也曾憶起有那麼一個晚上,有那麼一個女人曾經冒雨苦苦守在宅門之外,等待他歸來的情意。然而這些,她從未做過,其中焦灼期盼的滋味竟無法體會……
向佑就這麼看著想著,有些莫名的情緒在心中漸漸發酵。
“囡囡,今天有想我嗎?”不知不覺間,馳家家主已經走到妻子麵前,躬下身,兩隻手撐在沙發扶手上,將她困在狹窄的空間。男人的目光幽深卻灼熱,他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仿佛在等一個可以讓自己歡喜、忘卻疲憊、結束遊戲的答案。
糾結在思緒裏的向佑被那張湊過來的矜貴麵龐驚了。她秀眉微蹙,抬頭看到柯明袖正朝自己擠眉弄眼的助威,輕飄飄的幾個字不經大腦竟脫口而出:“吃飯吧!”說完這一句,向二小姐呆愣了片刻,眉頭卻皺得更深……因為,她突然弄不清自己的真實想法。這些年,她從不輕易言愛,以致一時竟忘了曾經的熱戀滋味。
跟在馳衝身後,準備將文件送到書房的段大保鏢聽到這個回答,怔忪之間有些替男人揪心了。
馳家家主的笑一時凝固在嘴角,這一整天期盼妻子開竅的掛念滋味就這樣悠悠然被穿堂的涼風吹走了、吹散了。一時間,空氣裏隻剩沉默……
詭異的氛圍讓柯明袖目瞪口呆。不過片刻功夫,女孩子立即出擊,親身示範為人妻的正確打開方式:“馳衝,晚餐我讓高大廚做了你喜歡的黑椒西冷牛排和朝族冷麵。你上樓把衣服換掉,那樣可以舒服一些!”
聽了這話,回過神來的向二小姐內心狂奔過一萬頭草泥馬。柯小妞,你的台詞是不是太多了一些?
馳衝目光深沉的盯著心上人。良久,他抬手拍了拍向家千金白皙的右臉頰,力道不重也不輕,帶著三分逗弄、七分懲罰。“怎麼?連老公兩個字都舍不得叫了嗎?”男人似笑非笑的問,意味深長。
向佑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隻好別扭的把頭掉過去了。
“馳太太!”短暫的沉默之後,男人幽幽喚她,第一次用到這樣的稱呼:“不要對我太吝嗇……”而後直起身往樓上走去,隻留下一道冰冷肅殺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