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微弱的希望(1 / 2)

馳家的車一路上開得穩穩的。雖然向佑幾次三番催促司機師傅快一些,但都被馳衝勒令禁止了。在男人心中,沒什麼事會比她的生命更緊要。隻不過,馳家家主還是抽空打了電話,讓中肅醫院最權威的專家聯合會診,商量出妥善的治療方案。至於錢的事,馳衝自然撿了。

對於丈夫的愛屋及烏,向佑很是感激。

兩人趕到外科的搶救室,已近淩晨。醫院空蕩蕩的走廊裏,瘦巴巴的文老幺陪著敬紅坐在長椅上,焦灼等待。這樣的事在向天誠病重時候,向佑也曾經曆過,自然知道其中滋味。

“丫頭!”一見到女兒的好友,還有在港城聲名顯赫的男人,敬紅似乎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從來不輕彈的淚滾的就下來了。她拉著女孩子的手愧疚的說:“瞧你肚子大得……這麼晚了紅姨還擾你休息!”

看著眼前一夕之間老了大半頭的女人,向佑強裝鎮定:“進去多久了?”

“一個半小時!”敬紅聲音裏仍有些哽咽,搶救越久,代表傷情越重。她簡直不敢想象,女兒在跳樓前後到底經曆了怎樣的痛苦。

向佑望一眼癡傻坐在木椅上,比敬紅看起來還要頹廢、絕望、悲傷的文老幺,心中一下就了然了——其實,一直以來悄無聲息陪在阮阮身邊的,才是最愛她的人。無奈,文金貴看起來大大咧咧,性子卻懦弱膽怯自卑,生怕配不上心愛的女孩,所以放任她看盡繁花,卻一直在身邊默默守候、默默祝福,從不敢言愛!他甚至,假托追求別的人,隻為不讓敬阮阮知道自己的心思。

“老幺……”向二小姐叫了文金貴的名字,但青年的魂兒好像都不在了。

敬紅看著從小圍著自己的丫頭打轉的青年如今這幅模樣,心中酸澀:“CID和防止罪案科的阿Sir將阮阮自殺前寫的信紙和平時的日記本都帶走了,準備讓專家做筆跡鑒定。他們還調了監控,采集過屋裏的指紋鞋印,找了目擊證人問材料……”

“防止罪案科來的是誰?”向佑蹙眉問。

敬紅想了想:“一男一女兩個警官……女的姓年!”

向佑懵住了。她好像記得,整個防案科,沒有姓年的女孩子呀!難道來了新人?

馳衝直接用手機撥了一通電話:“玫瑰,太行街自殺案的進展隨時向我彙報……需要“地下城”幫忙的,直接通知含笑!”男人的聲音完全公式化,無任何感情。

另一頭的雙胞胎姐姐,戰戰兢兢應下了,她和韓師傅壓力山大。經痕跡科鑒定,敬阮阮信上的字跡和日常的一模一樣,至少現在看來,女孩子確實動了“死”的心思。到底是怎樣的傷害或打擊,成為壓垮青春少女的最後一根稻草?但是,即使有傷者親手寫的絕筆信,她和韓山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原來,玫瑰姐姐姓年!

向佑有些恍惚,她問敬紅:“紅姨,你說的小白臉是……陳軼?”前一段時間,那人和阮阮還處在熱戀階段,關係如膠似漆的,難道是移情別戀?

“不是他還有誰?”紅姑吐了一口唾沫,恨得咬牙:“我女兒有哪點不好,有哪點配不上他?那個混蛋竟然向阮阮提出分手,而且還說出那麼絕情的話!”

“陳軼說了什麼?”向佑找了處空位緩緩坐下,將身子托著肚子深呼了一口氣。馳衝跟著坐到她旁邊,悄無聲息地給了妻子寬闊的胸膛倚靠。

看著向家千金被丈夫寵愛的模樣,想到自己那被男人拋棄了幾次,如今躺在搶救室裏苦命的孩子,敬紅心酸不已:“他罵阮阮不知廉恥!”女人一腳踢在旁邊的垃圾桶上,發出“叮咚”一聲響:“我明白,陳軼是跟著柯竟梁混的,也知道了我做的行當。所以,他看不起阮阮有個拉皮條的母親……可是,他陳軼不過手下有幾個馬仔,生得人模狗樣一點,憑什麼看不起我家阮阮?”

向佑聽出了婦人話中的自責和無奈,她怪自己毀了女兒的感情路,造成了敬阮阮的悲劇。然而,戀愛自由、分手自由。一段感情慘淡收場,男女雙方都可以找各種冠冕堂皇的借口。誰也沒有權利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去指責那些辜負和拋棄。

終究,這世上能夠為了對方死心塌地、從一而終的人,可遇不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