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沉緬過去?向佑品嚐了一口細膩爽滑、略帶回甘的食物,撇嘴道:“過去,過不去怎麼辦?”她笑嘻嘻的看著自己的丈夫,一語雙關道:“就像這條魚,無論它怎麼精心烹飪,都掩不住那股子腥味……”就像他們兩人,在這段婚姻裏都耍了太多的手段,馳氏血腥屠戮盛鼎的時候,不見任何心慈手軟,叫她如何當過去的事沒有發生過?
“以愛為名,做便做了,無需後悔!”對於妻子隱晦的指責,馳衝戲謔一笑。在馳家家主的人生信條裏,為了得到眼前這個女人,他可以不擇手段,可以付出一切。她是他的四季冷暖,往後餘生……
“你……”向佑氣結。她知道,如果自己同馳衝辯論情理,永遠都隻有輸的份。她的丈夫就是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隻要認定的事,百死不悔!“難吃死了!”不欲與“惡”名昭彰的馳二爺爭辯,向二小姐開始賭氣地鞭撻眼前的食物,以發泄心中的不滿。
服務員和年輕的料理師麵麵相覷。這樣壞脾氣的千金小姐他們曾見過許多,但都比不上這位連表麵敷衍都做不到,毫無禮貌教養,有誰受得了?再觀男客,雖說麵上一派儒雅平和,但骨子裏屬於上位者的戾氣和強勢由內而外一覽無遺,不可能會任她作妖!他們的結局,要麼分道揚鑣,要麼女人回去之後被逮著收拾……想起來都爽快!
“換!”看著老婆任性起來給他擺出了一張臭氣熏天的俏臉,馳二爺怎麼看怎麼覺得稀罕,半點不會覺得煩躁。他抬手,正好可以捏到女孩子氣鼓鼓,觸感極好的臉蛋子,遂寵溺的安撫一回:“即便難吃,也要給咱們的料理師一點薄麵……”
年輕的大廚躺槍得欲哭無淚。他將mukouduke和味噌醬湯、米飯擺成三角形,放在大理石餐台上,示意和服小姐送過去。頭汁高湯為底,兩味噌醬調配的湯汁濃稠甜口、芳香四溢;紅豆飯時令養生,健康講究,挑不出任何毛病。
“湯太燙,米飯不是國產的,差評!”與丈夫賭氣的女孩子挑剔起來毫不講理,麵目猙獰得就像某種草原神獸。
和服小姐臉都有些青了。她見過任性的,但沒見過這麼矯情作死的,她不信麵前不好相與的男人會慣著。像這樣的極品女伴,沒拖出去暴打一頓算不錯了!誰知下一刻,不好相與的男人發話了,直接驚掉一群下巴:“既然差評,他也不必留在店裏壞招牌!”
聞言,向佑蹙了蹙眉,心情不爽的埋頭悄悄喝了兩口湯:“……好像也沒這麼難吃!”她知道朝陽街有許多店都是馳氏的產業,至於這家私人會所是否隸屬馳家,她也說不準。即便這裏不是,讓一個小小的料理師丟掉工作,馳衝還是能夠辦到的。如果因為自己賭氣,害了人家小年輕也不太好……可是,自己這樣被丈夫輕易拿捏住,真是太氣人了!
將妻子善良的秉性和如今快要炸毛的狀況摸得清清楚楚的男人微微笑著,臉上有和煦春風,眼底有深刻愛意。
麵對這樣蠻不講理的女孩子,不僅沒有出言嗬斥教訓,反而放任自流?和服美人悄無聲息呼出一口濁氣,原來許多人的臭毛病都是被慣出來的。
“囡囡,最近兩日孕吐的情況好些了嗎?”馳衝為女孩子貼心夾了一塊扇貝肉,巴不得她像那些吃食頻道的網紅主播,身體倍兒棒,牙口倍兒好,大晚上能夠吞下半頭牛。
向二小姐正在氣頭上,翹嘴哼哼了兩聲:“我去衛生間!”然後悻悻然站起來,卻在經過丈夫身邊時,被他一本正經地摸了一把屁股,鬱悶得要死。沒想到在港城聲名顯赫的馳氏掌權人也有這麼皮,這麼不要臉的時候,簡直刷新了她的三觀。
……
“秀石川”的過道裏隨處可見陶土、鵝卵石、翠竹、多肉、流水這些天然元素造的景,穿堂風吹過,竹編的大分別府風鈴叮叮作響,清脆悅耳。玻璃展台裏,紗羅麵料的黑留袖和服上,重瓣菖蒲花開得豔麗多姿,瞬間吸引了向佑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