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淅淅瀝瀝的下著雨。
正是入冬時節,下雨的日子便更帶來些許寒意,怕是再過段時間,該落的就不再是雨,而是雪了。
葉承易披著厚厚的狐裘坐在案前,手中拿著筆正寫著什麼。前些日子受了些傷的他開始有些畏寒,於是那些曾經收集起來的絨裘就都派上了用場,蓋著實在是暖和極了。
可能是天冷的緣故,紙上的墨跡幹的都特別的慢,葉承易寫著寫著,就覺得露在外頭的手有些凍僵了。那手指縮了一下帶來了陣麻意,於是他幹脆的放下了筆不再寫。
說來也巧,他剛一放下筆,便有明顯腳步奔著這而來,有人進了屋,碰的一聲便跪在了前頭。
那力道不輕,連帶著磕碰的聲音也極大,葉承易微微揚眉看著那人問道:“出什麼事了?”
“家主,慕懷曉來了。”跪著的葉林深低著頭,聲音之中也透著明顯的沉意。
聞言葉承易神色未變,隻是眼中劃過些許波動,隨後站起身來。伴隨著那狐裘落下肩頭,他感到喉嚨有些幹癢,還連帶著咳嗽了兩聲。
“家主。”對上對方擔憂的目光,葉承易擺擺手:“沒事,帶我過去吧。”
“是”就算他並不希望兩人見麵,也知道既然慕懷曉找上門來了,那這事就避免不了。而且對於這件事,葉承易是早就準備好了的。
葉林站起了身,恭恭敬敬的在前頭帶起了路。
本就是自己的地盤,隻要知道慕懷曉在哪,葉承易自己過去就行,但慕懷曉顯然並沒有在會客廳這樣的地方等他過去。瞧這方向,正是對方曾經在葉家住過的院子裏。
這肯定不是葉林他們的意思,恐怕是慕懷曉自己過去的。這舉動在大多數人看來,妥妥的就是在昭示著慕懷曉是要來找葉承易算一算以前的賬。
葉承易作為葉家家主聲名在外,最出名便是他喜男色曾擁有男寵無數。偏他內力武功極強,這江湖上鮮少有敵手。
強者做什麼都是對的,不僅沒有人會以此來說葉承易不好,一些人甚至還會主動往他麵前鑽得以來尋求庇護。
五年前有人為了討好葉承易,將並非自願的慕懷曉送到了他床上,從此慕懷曉就成了葉承易的男寵。
既非自願,他對葉承易自然該是排斥的。偏偏葉承易將他留在身邊三年多,去哪都帶著。
在外人看來,就是葉承易一直在強迫他。
為什麼這麼確定呢?因為在一年半之前,慕懷曉逃離了葉家。
如今的慕懷曉早已在外赫赫有名,並非是因為他做過葉承易男寵的這件事,而是因為他已經超過葉承易的地位和武功,以及對敵人時毫不留情的手段。
在葉家人看來,慕懷曉當初是受了葉承易的恩惠的。想他本不過隻是個卑賤至極的奴仆,可以隨意送人以狎玩。是葉承易好心將他養在身邊,甚至還教他武功,在葉家的待遇可謂是極好的。
偏偏慕懷曉不識好歹,不感激葉承易也就算了,還帶著葉承易交的武功離開了葉家,對外說的都是他記恨著葉承易。
有消息說一月前有人曾在慕懷曉麵前提及他曾是葉承易男寵的事,慕懷曉並未有動怒,隻是盯著那人一陣後忽的開口道:“你說得對,葉家,我也是該回去看看了。”
也是應著自己的這句話,慕懷曉終於是在今天到葉家來了,恐怕有很多人都在等著看葉家的好戲,看這往日繁榮的葉家會不會被毀在一個男寵的手裏。
世人皆說是葉承易自己倒黴,偏養了個禍害在身邊。
恐怕也就隻有葉承易自己並不這麼認為了。
他很快就來到了那院子裏。
就見慕懷曉正背對著他們坐在屋內,前頭燒水的火坑燃著火,上頭放著的器皿裏的水正咕嚕嚕的滾著。
這院子自慕懷曉一年前離開之後便無人住了,但最近葉承易有意的讓人打掃這邊,所以很是幹淨。
這處燒水的火坑,連帶著器皿都是拿出來就可以馬上用的。
慕懷曉應該是聽到了身後的聲音的,卻沒有立刻轉過身來,而是先將那燒開的水用長勺舀起倒入茶壺之中,接著在那器皿之中換上了冷水繼續燒。
等做完這一切,他才站起身,轉過頭來瞧向了葉承易。
慕懷曉確確實實有著一副好皮囊,在葉承易還風頭正盛的時候,更多的可是說慕懷曉是如何靠著這臉爬上葉承易的床得到獨寵的。
到了如今,可就極少有人敢拿他的容貌說事了。
此時慕懷曉身著白衣,材質上乘,脖子的地方圍著的乃是雪白的獸皮圍脖,毫無雜質,比以前葉承易送他可要好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