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狗是經過訓練的, 跑出了裴雲玖視野後竟然還會停下來休息,溜人似的,等他們跟上後再跑。
一路跑跑停停, 裴雲玖視野中晃過一道人的身影, 他忽地刹車,驚訝道:“那不是嚴傾嗎?”
斜側方,嚴傾正帶著一副墨鏡, 順著大黃奔跑的相同方向向他們這邊走來。田雪可則安靜地跟在他身後,不時比劃一下方向,然後蹲下身去拿東西。
不過裴雲玖在山丘高處,嚴傾他們不抬頭是看不到頭上還有兩個人。
琳達湊過來,小聲問:“他們在幹什麼呀?”
裴雲玖躲在樹後暗中觀察, 見到嚴傾的墨鏡愣了愣,思索道:“那墨鏡會不會是他們的線索啊?”
“墨鏡?”琳達一懵,嘀咕道:“我還以為是嚴傾的墨鏡呢。”
裴雲玖肯定搖頭:“不會, 嚴傾不喜歡弄這些騷包的玩意兒, 走,跟上他們。”
琳達看一眼蹲在旁邊的大狗子, “這隻狗怎麼辦啊?”
裴雲玖:“先壓著他別動, 看嚴傾他們往哪裏走。”
說著, 他就抱住狗頭,輕輕順毛, 連狗一起壓在樹後。
山丘底下, 跟著嚴傾走的田雪可腳步一頓, 奇怪的往後看,什麼都沒看到。
她輕聲喚嚴傾:“好像有人在看我們。”
嚴傾點頭,“最終的線索應該是在一條路上, 他們都會過來。”
田雪可抿著唇,看著手裏一張巴掌大的照片,思索著:“這個遊戲,為什麼越來越像破案類型的,連回憶錄都出來了。”
嚴傾垂眸,在地上尋到了墨鏡上的白色三角的形狀,移動墨鏡輕輕一對,嚴絲無縫。
他道:“箭頭指向左側方。”
田雪可點頭:“走吧。”
他們的線索很有意思,是一個標著白色三角和白色箭頭的墨鏡,而地上每走一段距離,就會出現類似於三角的標誌。
或大或小,或是土地上畫著的,或是用石塊擺出來的,像是特地給他們指路一樣。嚴傾和田雪可就聽從指引,一路找來,在一顆大石頭後尋到了一張泛黃的照片。
這照片是他們尋到的第一個線索,除此之外沒有收獲。
嚴傾帶著墨鏡尋路,田雪可就負責看周圍的環境,看有沒有遺落的線索在。
他們往斜側方走走著,不過一會兒,忽然聽到後方傳來的犬吠聲,不大,像是被一層布捂住了樣,悶悶的。
田雪可步伐一頓,和嚴傾對視一眼,兩人立刻轉身,往後方走去。
走去……
走到山丘,往上一看,一眼就看到了兢兢業業的攝像大哥,還有瘦弱的樹根本擋不住的身影。
裴雲玖和琳達幾乎雙雙伏在地上,拚了老命去捂一隻大黃的嘴。
大黃以為眼前這兩個人是在和自己玩,哈哈喘氣,尾巴搖得老高,一邊搖一邊叫喚,十分開心的模樣。
見到裴雲玖,嚴傾也很開心,目光灼灼:“學長。”
清洌洌的聲音響起,正在拚命給狗順毛捂嘴的裴雲玖動作一僵。
他咳一聲,向攝像頭皺皺鼻子,認命的轉過身,揚起爪子,笑容燦爛:“嚴傾啊,真巧。”
裴雲玖是蹲在地上的,他兩隻手在撫摸狗頭,所以隻能仰起頭看向嚴傾。
嚴傾在他上方微微俯身,歪頭:“學長,你在做什麼?”
一大塊屬於嚴傾的陰影籠罩下來,裴雲玖被攏在黑影中,莫名心虛,他眨眨眼:“我在……玩狗。”
裴雲玖說著,下意識去摸狗:“咯,就這隻,大黃。”
大黃蹦躂一下,用頭去蹭他的手,然後又去蹭嚴傾的手。
嚴傾怔了怔,伏身的弧度又大了些,大手輕輕按在狗的頭上,像摸板栗一樣去摸大黃的頭。
裴雲玖抓住狗鏈站起來,望向嚴傾:“你們找到線索了嗎?”
嚴傾也不瞞他,點頭:“找到了。”
田雪可謹慎地往前走一步,小聲提醒:“嚴哥,雲哥剛剛是躲在樹後的。”
裴雲玖握著狗鏈麵不改色道:“我們是走累了,所以坐下休息,才不是躲著,琳達,對吧。”
琳達重重點頭:“對,我們休息,不是看你們。”
田雪可偷笑:“我沒有說你們偷看我們呀。”
琳達糾正:“不是偷看,是休息。”
“哦~”田雪可慢慢點頭,“好的,你們不是在休憩,是在偷看。”
“休憩?”琳達皺眉,比劃道:“不是休憩,是偷看——不不不,是休息!”
裴雲玖:“……”
莫名同情被燙嘴中文繞進入的外國友人。
嚴傾就安安靜靜地看琳達和田雪可糾結,然後看向裴雲玖,黑眸裏藏著笑。
被嚴傾看得明明白白,裴雲玖厚臉皮地瞅他一眼,伸手把狗鏈遞給琳達,強行打斷她:“琳達,大黃想被你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