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楠手裏拿著一個大大的蛋糕,正笑著站在一幢居民樓前。
前幾天她母親大人一個電話打過來,讓她回去參加葬禮。
今天就是宋鳴的生日,所以她隻等葬禮最重要的參加完,她就立刻往回趕中午才回來,直接買了一個大蛋糕,風塵仆仆的就趕到了宋鳴家門口。
他一定以為她還得幾天才能回來吧,幸好來得及,給他一個驚喜。
秋楠沒有按門鈴,直接掏出鑰匙,這個時候宋鳴應該是不在家的,肯定出去外麵吃去了,所以也正好讓她有時間布置一下。
可等打開門,她麵前整整齊齊的擺著兩雙鞋,一雙是宋鳴的,她知道,但另一雙,是新款的女式鞋。
秋楠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而且這種預感愈加的強烈,她提著蛋糕,輕聲走到臥室門外,親耳聽到了,裏麵,刺耳的聲音。
秋楠用力握著門把,指尖泛白。
宋鳴,你的生日,反而是你給我了一個,大大的驚喜。
秋楠深吸了一口氣,打開門。
兩具火熱的身體,糾纏在一起,男人低沉的嘶吼聲和女人嬌媚的叫喊聲,似乎都在嘲笑著她,這個可憐無知的女人。
“兩位,先暫停一下好嗎。”
男人和女人頓時呆住,機械地看向秋楠。
秋楠嘴角帶著諷刺的笑容,雙手抱胸,蛋糕被擺在一旁:
“兩位,真有興致,大白天的,就偷起情來了。”
宋鳴回過神來,立馬扯了被子蓋在他和女人身上,滿臉的驚慌:
“楠楠……”
“不用說了,宋先生,你給我的驚喜已經夠大了。”
秋楠看見宋鳴旁邊的女人,聲音又冷了幾分:
“宋先生和你旁邊的那個——好吧,就算是你的女朋友,請先把衣服穿上,我沒興趣和兩個沒穿衣服的人談話,我去收拾一下東西,希望我出來的時候,你們已經收拾好了。”
說完,秋楠轉身出去,順便幫他們帶上了門。
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裏麵的人,一個是自己的男友,另一個,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李雨晴。
十五年前,隻有六歲的她,親眼看著,那個稱之為她父親的男人,和另一個女人毫不猶豫地離開。不顧淚流滿麵的母親,不顧大聲哭喊的她。
他留給她們的,隻是一張薄薄的離婚協議書,和一張有一百萬的銀行卡。
她忘記有多久沒有叫過爸爸了,久的連怎麼叫,叫出來是什麼滋味都忘了。不過她也不需要,這輩子,她都不再需要叫爸爸,這個名詞了。
小時候的那些一家人在一起的歡樂,原本她以為,她會珍藏一輩子,但現在發現,那些記憶好像也沒有那麼清晰了,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反而是那種撕心裂肺的悲哀,那個男人走時,媽媽淒慘絕望的哭聲和周圍鄰居嘲笑諷刺的眼神,越來越明朗。
小時候的她不明白什麼叫出軌,也不明白為什麼母親為那麼傷心,更不懂鄰居們為什麼會看不起她,那天的她,隻是覺得,父親這一走,就再也回不來了。
她去上學,老師們都用一種可憐的眼神看著她,到後來,連相處在一起的同學們都罵她是沒有父親的孩子,秋楠那時候好小,小的什麼都不知道。
她哭著跑回家,把這一切告訴了媽媽,然後淚眼朦朧地問媽媽:
“爸爸去哪了,為什麼還不回來,為什麼別人都說我是沒有爸爸的孩子,讓爸爸回來,讓他們看看,我也是有爸爸的。”
卻驚訝的發現,媽媽也哭了,與那天一樣,哭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