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狠勁
“弓箭手準備,那個一馬當先的就是江佑赫,對準他萬箭齊發,就算戰敗,也拉個墊背的!”
山坡上的弓箭手齊刷刷地架起弓箭,佑赫用餘光瞄見,鷹隼的眸浮出冷光。
要留命,很簡單;問題是,他不想留。
他當做沒看見,繼續發狠地砍殺麻桑的軍隊。
“射!”
頓時箭如雨下……
“王爺!!”
他堅持到最後一刻,含著笑,從鐵馬上摔下。
這是他三年裏,第一次笑,幸福而滿足的。
老天設計的真好,他最致命的一箭,和她當初中劍的位置。
什麼,都還了。
他胸口中了七箭,他咬牙,連皮帶肉的拔掉,他不想長得和刺蝟一樣去見“她”。
感覺到氣力在逐漸消弭,他顫抖著手,從血衣裏謹慎地取出已被血水浸紅的平安符,緊緊地拽在手心--
“心兒,孝道、責任、兄弟情義,我盡了三年,終於,我可以不用再等了……我知道,你一定會等我的,對不對……”他的眼角淌下一滴熱淚,望著平安符的目光充滿寵溺,“快說對,磨人的小丫頭……”
眼前的景象逐漸迷離,耳邊仿佛聽到她悅耳的聲音,閉上眼,看到她正微笑著,輕盈地向他走來。
“佑赫,我好想你……”
大將軍王,江佑赫薨,時年30歲,諡號龍驤王,江允褆係其與正妃柳竹心之子,子承父爵,晉封為安慶王。其子長成後,文武雙全、雄才偉略,十五歲即承襲父王英姿,戎馬征戰,二十歲娶龍天介與殷霜次女--十五歲的花蕊公主龍嬌雪,婚後育有四子二女,夫妻恩愛,無再另娶。
********
“佑赫!不要!”
夜間,箬心突然大叫著名字驚醒。
江介攏著眉頭,坐起身:“你怎麼了?知不知道晚上做夢叫別的男人名字會讓我不爽?”
雖然語氣還是關切的,但話裏酸酸的,明顯在犯小心眼。
箬心轉過臉,滿頭虛汗,瞪著江介的俊臉,一頭撲進他的懷裏,雙臂扣得緊緊的。
“佑赫!佑赫!”
江介的臉色翻江倒海。
他生氣地掰開箬心的手:“你丫的,韓劇看多了吧!你看清楚,我是江介,不是什麼佑赫!”
他跳下床,氣得團團轉。
哪裏冒出的“佑赫”筒靴,看他不抽死那家夥!
箬心恍然大悟,發現剛才竟是一場夢。
她慌張地跟下床:“阿介,你別生氣,那個江佑赫也是你啊!”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不知道你老公叫江介嗎?!”
“是真的!我做夢了,夢裏我們都回到了古代,你叫江佑赫,我叫柳竹心。那個夢好長、好真實,讓我都分不清是是真是假,最後你在戰場上中箭,我就嚇得哭醒了!”夢裏的心疼猶在,沒說幾句,她的大眼裏就霧氣繚繞。
聽她如是說,江介也沉靜下來,擰緊眉頭思索,似乎覺得她說的兩個人名他也不陌生。
柳竹心,柳竹心?他玩味地默念幾遍,猛然想起她為自己擋槍,千鈞一發的時刻,在腦海裏曾經閃現過的名字。
難道他們還真有前生未了的情緣?
“阿介,你在想什麼?”箬心看他神情嚴肅,柔聲問。
江介攬她入懷,溫柔地撫著她的發:“迷信一點想,說不定我們上輩子也是夫妻。”
箬心仰起小臉:“你相信那個夢?”
他不置可否地揚起唇痕:“如果我告訴你,我也有過類似的幻覺,你信不信?”
箬心偎在他懷裏,過了很久才答:“信,也許是老天憐憫我們前世沒能在一起,所以這輩子讓我們再重逢。”
他看著她,緩緩支起她的下巴,讓她清瑩的眸子對上他:“心兒,對不起。”
箬心噙著淚:“我不怪你,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