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今日發生的事情著實太多,萱貴妃也沒有那個心情,便沒有挽留太後娘娘在延禧宮內食用晚膳,想著自己也確實需要靜一靜,整理一下頭緒。
月朝見太後娘娘和齊姑姑走了,瑟縮著抬起頭來,看了萱貴妃一眼,低聲問道:“娘娘您一早便知嗎?為何不同月朝說,娘娘若是對月朝有什麼懷疑,盡管告訴月朝便是了,月朝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萱貴妃聽月朝如此說話,不由地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一臉神情疲憊地緩緩地解釋道:“初時隻是懷疑,後來才越發肯定,既然你對本宮沒有任何壞心思,本宮便也就不需得懷疑你,所以這才沒有問你。你且放心,本宮同你之間並無嫌隙。就像太後娘娘所說的,在這宮中,你可以完全相信我,我也會去完全相信你。隻希望你不要辜負我對你的信任,今天這事兒,你也不知情,所以你的反應是最為真實的,沒有絲毫作假,本宮都看在眼裏,甚是感動與欣慰。我有些時候心情不好,脾氣或許大了一些,雖說沒有對你動則打罵,但是言語之間,也十分地不客氣,隻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記恨於本宮。本宮也知道,本宮的情緒喜怒無常,讓你平日的日子甚是難熬,本宮以後一定慢慢地改,這些個話,都是本宮的心裏話。”月朝見萱貴妃這麼說,感動不已,當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忙對著萱貴妃磕了幾個響頭,揚聲說道:“娘娘,您當真是折煞奴婢了,娘娘您對奴婢是真的好,旁的宮裏的娘娘對自家奴婢,都不能做到像您對奴婢這般好。每次皇上賞賜東西,您都會將其賞賜給奴婢好些,奴婢感激不已。奴婢知道娘娘心裏有苦、有難,很多事情都說不出來,所以奴婢絕對不會責怨娘娘您的。這人嘛,都會有些脾氣,都會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奴婢對娘娘您絕對沒有絲毫怨言。這個還請娘娘您請放心。”“好好好,你且先起來,動不動就下跪磕頭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本宮對你有多麼嚴苛呢,本宮隻是同你說一說心裏話罷了,你也不須得如此惶恐,或是怎得心緒難安。”萱貴妃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去,將跪倒在地的月朝扶了起來,並且還替她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一舉一動溫柔至極,活像一個鄰家姐姐對自己妹妹一般,疼愛無比。那一刻,月朝從心底深處湧出一股無言的感動,所以就算叫她為萱貴妃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她都願意。她們這些做奴才的,向來命如草芥。很少會受到主子這般的疼愛,更別說同她說心裏話了。她曾經無數次地想同萱貴妃說自己的來意,表明自己的心跡,可是月朝都覺得萱貴妃定然不會原諒於她,定然會同她產生隔閡。月朝便默默地死了這條心思,可是現如今,萱貴妃知道了她的身份,知道她的來意,她也就再也不用愧疚了。就在月朝思索之際,萱貴妃卻突然神情凝重地看著她,沉聲吩咐道:“既然現如今很多事情都已經說開了,我也知道你是太後娘娘派來的人,雖說太後娘娘待我極好。但是很多事情,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再告訴她,該說的不該說的,你得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就像我與旁人做的事情,我相信一定是你,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告訴了你的姑姑。這才讓太後娘娘知道,雖說太後娘娘沒有責怪於我,可是,這也讓我在太後娘娘的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所以從今以後你是我的人,必須忠於我,有些事情你可以告訴太後娘娘,但是有些事情,絕對不行!月朝,你可知道?”原本還十分溫情脈脈的氣氛,就因為萱貴妃的話,瞬間變得冰冷了許多,就連空氣也都凝固的,死寂一片。月朝沒想到萱貴妃變臉速度如此之快,不由得惶恐不已,忙不迭地點了點頭,不敢抬頭看向萱貴妃一眼,隻是一個勁兒的說道:“好的娘娘,奴婢知道了,這樣的錯誤,奴婢日後定不會再犯。奴婢是娘娘您的人,奴婢以後也隻會忠於娘娘您一人。娘娘您請放心,奴婢若是有違背自己的諾言,便讓奴婢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月朝著一邊說著,一邊抬起手來伸出四根手指,對天作發誓狀。萱貴妃見狀,這才輕輕地點了點頭,臉上的凝重之色,消散了許多。就隻見萱貴妃走到一側的檀香櫃前,踮起腳尖,從櫃子最頂端,取下一個小小的藍色的盒子,隨即走到月朝麵前,將其慢慢地打開來。月朝迎麵便看到許多擺放整齊的金條,金燦燦的,瞧著甚是耀眼。月朝的眼睛瞬間就看直了,直勾勾的盯著那匣子裏的金條,眼睛一眨不眨,整個人的魂兒都被勾了去。萱貴妃見月朝如此模樣,這才十分滿意地輕笑一聲,說道:“月朝,既然現如今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我們已經放下了所有的嫌隙和猜忌。所以這些個東西,我便將它們賞賜於你,至於你要拿去作何用處,我也不會過問。你隻當做是我的一片心意罷了,不須得有什麼為難的,或是覺得自己不應該拿的。”這麼些金子對月朝來說,簡直就是天降橫財,她怎麼可能不心動,是人就會有欲望,就會有貪婪,她看到這麼些個金子,也都不由得產生了想要將其擁有的欲望。不過月朝想著無功不受祿,她就這麼平白無故的拿了自家娘娘的金子。月朝心裏多少會有些過意不去,雖說自家娘娘已經這麼說了,月朝癟著嘴,一臉舍不得地搖了搖頭,擺手說道:“娘娘,月朝並沒有做什麼事情,平白無故拿這麼些個金子,奴婢心中甚是過意不去,要不等日後奴婢若是為娘娘辦成一件事情,您便賞賜奴婢一根,不知可好。”月朝的話,倒是提醒了萱貴妃,她們確實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做,並且不得不做,萱貴妃隻得點了點頭,輕笑一聲兒,答應著說道:“好,既然如此,那就這麼辦吧,正好現如今還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辦,估摸著也隻有你才能辦到!”萱貴妃一邊說著,一邊笑盈盈地看向月朝,眸中劃過一抹殺機。雖說月朝跟著萱貴妃有這麼些時間了,不過她見萱貴妃這幅模樣,還是不由得從心底深處冒出一股子懼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