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雪淳一臉的疲憊,昨晚聽說太後近日對她的事情很是“上心”,她就猜到會有今天這一幕,果不其然,這剛回來就碰上了。
良久才啟聲:“她是巴不得本宮在這坤寧宮出什麼事,好將自己人扶上這個位子。”“娘娘天人保佑,自然不會出什麼事!”杜雪淳透過鏡子,衝著明英笑了笑。“對了,之前我們在青城見到的那個掌櫃,你問的怎麼樣了?”明英替她整理著衣襟,一邊回道。“奴婢去見過那掌櫃,但是那掌櫃聽到要來京城,立刻拒絕了奴婢。”“這是為何?”“那掌櫃說,他們家世世代代都紮根在青城,京城人生地不熟,所以不願意。”明英如實的答著。赤紅的衣衫一層一層的包裹住曼妙的身體,杜雪淳看著這件從青城那家鋪子買回來的衣裳,這樣的繡花和大膽的用色,放在京城也是鮮少能夠見到,如果能夠在京城賣,肯定深得那些世家小姐的喜歡。“這件事就交給申英悟去辦吧,讓他親自去青城走一遭,務必要拿出誠意。”“是,娘娘。”與此同時,太後的寢宮裏。貴妃榻上年邁的女人皺著眉頭,身邊的彭嬤嬤小心翼翼端了一碗湯羹。“太後,這是禦膳房剛剛送來的蓮子銀耳湯,有靜心的功效,您嚐嚐吧。”太後緩緩地睜開眼,接過那湯羹,勺子在裏麵轉了幾轉,又放回了盤子裏,一口未動。“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不是說皇後出宮去了嗎?那哀家今日在坤寧宮見到的人,又是誰?”“可我們派出去的人,的確是見到了皇後,還有一個年輕男子。”這都是底下人報上來的消息,是真是假,她們這些在宮裏的人,又怎麼知道?“真是沒用!”“太醫!太醫!”太後心底怒意縱橫,隻覺得自己頭暈目眩,趕緊抓住了身邊的把手,彭嬤嬤見狀,立刻將外麵守著的袁太醫喚了進來。袁太醫提著藥箱走進,熟練的替太後把了脈,半晌,才收了東西道。“太後風寒初愈,還是不要輕易動怒的好。”太後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歎了口氣。“哪有那麼容易不生氣的,有那個妖孽在皇上身邊,哀家怎麼可能放得下心。”對比太後這邊很是平靜的氛圍,杜貴妃那裏,已經是雞飛狗跳了。“不是說杜雪淳病了嗎?不是說病的很重嗎?這都半個多月,怎麼還沒死!她的命怎麼這麼大?這是為什麼!為什麼!”滿地的瓷器碎片,還有杜青恒大吼大叫的聲音,充斥著整個宮殿,所有的下人都跪在一旁,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沒人敢應她。暮沉循聲踏進殿內,便見杜青恒如同一個瘋子般撒潑著,他幽暗的眉眼不免沉了沉。“娘娘息怒,隔牆有耳啊。”“有耳?”杜青恒看著暮沉,不屑的笑了笑,不僅沒有收斂,反而還更大聲。“去啊,去告訴你們背後的主子,本宮就是想讓她死,巴不得她現在就死了!現在就去啊!”暮沉看著幾乎陷入癲狂的杜青恒,沒有接話,隻是給宮裏的那些下人都使了個眼色,宮女和太監們領命,趕緊逃也似的都退了出去。“娘娘,夠了。”杜青恒抬眼就看見暮沉素寒的眸子,讓她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哆嗦,有那麼一瞬間,總覺得這目光很熟悉。但也僅僅是那一瞬間,暮沉很快低下頭去。“娘娘,屬下調查到了一些事情,跟皇後有關。”杜青恒總算不再發瘋,扭頭坐到位子上,臉上的平靜,好像這滿屋子的狼藉都與她無關一樣。“什麼事,說來聽聽。”暮沉壓低了聲音,湊到她的耳邊。“皇後並不是病了,而是出宮去了。”杜青恒端著茶的手一怔,臉上閃過一絲詫異,很是懷疑。“你從哪裏得到的消息?確定是真的嗎?”“千真萬確。”“她出宮去做什麼?”杜青恒敏銳地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勁。“莫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暮沉搖了搖頭,那張平庸的臉上總給人一種陰暗的感覺:“我懷疑,跟雪雲有關。”“雪雲?不過是個商號而已,用得著她瞞著眾人偷偷出宮去嗎?”“雪雲客棧前段時間出了亂子,遭到不少客人的投訴,因此也關門了一段時間,但是最近又重新開張,這之中的時間算起來,剛好是皇後身體抱恙的時候。”暮沉條理清晰,迅速將這一條條線索連接起來,這也讓杜青恒想起來了一些事。“如此說來,杜雪淳身體不適,皇上的反應,也不太正常。”若是以往杜雪淳生病,皇上可是巴不得時時刻刻都守在她身邊,但是這一次……除了每晚留宿在坤寧宮,皇上的反應的確太過平靜了些。“你去好好查查,她出宮的時候,都做了些什麼。”坤寧宮聽到杜雪淳回來的消息,鳳玄徹下了早朝便急急的趕到坤寧宮,彼時,杜雪淳剛剛用過早膳,很是困倦,打算在休息休息。“淳兒!”鳳玄徹推門而入,看見床邊站著的女子,三步並作兩步的上前,將她摟入了懷中。明英眼尖,一言不發的退了出去,順帶關上了房門。杜雪淳輕拍了拍摟著自己的男人,示意他鬆開。可鳳玄徹還是覺得不真實,上上下下將她瞧了個遍,確定沒有傷痕後,才鬆了口氣:“沒事就好。”“你在擔心什麼?”杜雪淳輕笑著,眼底是藏不住的溫柔。鳳玄徹拉著她的手坐下,半月不見,卻足以相思入骨,他端詳著她的容貌,啟聲道。“這大順又不是養不起你,你卻偏偏要搞什麼商號,你若是真出了什麼事,讓我怎麼辦?”杜雪淳知道他指的是自己遇刺的事情,反拉住他的手,柔聲的安慰著。“放心吧,我沒事,你的雲衣衛將我保護的很好,我這不是毫發無傷的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