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恒的嘴唇發白,本就淡妝修飾的臉龐,更是如女鬼一般駭人。
父親,女兒對不住你!可如今的趨勢,如若她不踩杜珩一腳,可能連自己都保不住了。她還想要做皇後,想跟皇上並肩攜手,母儀天下,不想要因為母家的連累,早早的便死在杜雪淳的手上。“暮沉,把這個呈上去。”她這一手,就連暮沉都沒料到,他詫異的看了一眼那書冊,沒做聲,便低著頭把杜青恒手上的賬本與書信傳了上去。鳳玄徹看著這些杜珩的親筆書信,眼中閃過一絲了然。杜珩竟是被自己一向疼愛的這個小女兒給坑了。瞧瞧,這些賬冊上便他做的所有事情全都標注的一幹二淨,竟然連丞相的黨羽之下具體名單,都陳列了一份。“丞相意圖謀反,證據確鑿,當堂挾持朝廷命官,念皇後與朕剿滅胡族有功,杜嬪獻上證據有功,除此二人,杜家滿門抄斬。”鳳玄徹的話音剛落,便有一支冷箭迅速的從外麵射向杜雪淳!它的力度強大,對著杜雪淳心髒的位置直勾勾的衝了過去。速度之快,就連鳳玄徹都沒有料到。而就在這關鍵之時,一旁的忘川瞪大雙眼,連忙衝了上去。“忘川!”杜雪淳感受著這個抱緊自己的少年,心跳忍不住加快,隻覺一雙眼睛緩緩的濕潤。原來,杜珩竟是在殿外也部署了弓箭手。忘川緊緊的握著杜雪淳的手,眼中充斥著對她的不舍。還有一絲,複雜的感情。“姐姐,如果這樣就能夠讓你永遠記得我,那麼忘川,願意……”他的聲音還是如初見一般,充滿少年氣,但其中卻多了幾分虛弱,杜雪淳的手撫摸著他的傷口,上麵的絲絲血跡如泉湧般流下。“來人啊,宣太醫!”杜雪淳的聲音多了幾分絕望,她忍住不讓眼眶中的淚水流下。而另一方的西南王見皇後險些死在大殿之上,心中不禁十分後怕。他迅速的衝出殿外,找尋到那樹上的弓箭手,直接輕功運到樹上,兩刀便了結了他的生命。還好皇後娘娘身邊有一位忠實的下屬!弓箭手被解決,鳳玄徹看著杜雪淳傷心的模樣,看向杜珩的眼神更加厭煩。“給朕拖下去,現在就行刑!”“丞相一位,由時博奏來擔任。”時博奏也是鳳玄徹手下的幕僚,他現如今不過四十歲左右,但卻隻是一個一品官員,平日裏做事皆都是十分圓滑,基本上沒有被人抓到過把柄。而他這個人一向十分聰明,從來不與杜珩去做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的缺德事,隻是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這才會讓鳳玄徹注意到他。現在,他並不需要一個才能多麼出眾的丞相,隻需要這人安安穩穩,不給他惹事便可以。鳳玄徹的口諭一下,西南王直接當眾砍死了杜珩。他提起手上的長刀,絲毫沒有猶豫的便砍下了杜珩的頭顱,瞬間鮮血四濺,噴灑了西南王一身。但他卻是絲毫不在意的大笑一聲。“皇上,臣已經為您除去了這等亂臣賊子!可還有吩咐?”杜珩隻是瞪大雙眼看著這個自己從小疼愛到大的小女兒,杜青恒。死不瞑目。看著父親這駭人的模樣,杜青恒壓下心中的恐懼與愧疚,她雖然沒猜到父親會在今晚動手,但他的言語中卻露了幾分破綻。她把賬冊帶在身上,也隻是給自己一個保障罷了。料是杜恒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兒竟然把自己的罪證隨身帶在身上,就等著給他最後一擊。“剛剛跟著丞相附議的這幾人,也一一斬殺了,還有這名單上的朝臣,全都給朕關押進天牢,三日後問斬。”聽到這,杜青恒的眼中有些恐懼。自己的小小一個舉動,竟然使得皇上殺了這麼多人。想到自己的父親幾乎便是因為她的動作才去世,杜青恒的心中還是有些砰砰的跳。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暮沉,你說我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她有些脫力的坐在位置上,聲線輕微的緩緩問道。“娘娘,您沒錯,若是不落井下石,丞相被問罪,您肯定少不了被牽連,我們的籌謀也白費力氣了。”暮沉意有所指的看著她,那副雙眼中充斥著暗示,叫杜青恒的心倒是慢慢的平靜下來。自己還有最後的底牌,定不會對杜雪淳輕易認輸。“但杜嬪雖獻上證據有功,從前與丞相接觸的也不少,仍然不能洗去懷疑,先把她禁足三月。”其實鳳玄徹隻是想找一個借口,讓杜青恒不要再出來煩擾。他實在是厭惡這女人的很。這次本打算趁著杜珩造反的機會,把杜青恒也解決掉,可她竟然反將一軍,讓他根本尋不到理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治杜青恒的罪。“皇上,您怎麼能不講道理!”杜青恒本以為自己這次因禍得福,就算不升位分,也肯定在鳳玄徹的麵前能夠說上幾句話,可他轉眼間卻想要禁足自己。她本就在情緒緊張之際,聽到鳳玄徹對自己的處分,這句話便也情不自禁的喊了出來。下一秒,所有人的目光便都看向了杜青恒,一時間,空氣中的氣氛多了幾分詭異。她的膽子倒是大。連皇上都敢直接質疑,不愧是連自己的母家都能下得去手的女人。“杜嬪,你在反問朕?”鳳玄徹的眸子中閃著幾分威嚴,他侵略的氣息很快便攻勢著杜青恒,她有些後悔不過大腦便講話,但還是倔強的站在原地。“皇上,就因為臣妾與母家書信過多,您便要禁足臣妾,實在不合常理,更何況,臣妾現在有孕在身!”此話一出,杜雪淳的眸子縮了縮。果然。前陣子杜青恒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杜珩把府中的大夫請到宮中號脈,她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杜雪淳不想去麵對這個事實,便一直都沒有主動去調查。直到今日,杜青恒終於忍不住了。杜雪淳歎了口氣,她信命又不信命,如若不信,自己也不會重生回少女時期,扭轉乾坤。但要是信命,又怎麼解釋這一樁樁的,與前世相像的事情?她有恃無恐的道:“皇上,臣妾現在已有孕三月,都說孕婦前三月是胎位不穩之時,臣妾也不敢叨擾您,便打算滿了三個月再說出實情。”鳳玄徹的第一反應,便是看向杜雪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