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並不知道皇後娘娘在說什麼。”杜青恒訕訕一笑，眼神裏帶著幾分的逃避。
誰都知道上一次宮裏的事情已經被商榷背鍋了，可眼下這杜雪淳咄咄逼人又是為何？霎那間，杜青恒的腦袋裏一片空白。“良妃，本宮聽說前朝的皇後為了保住自己的後位不惜犧牲了自己尚且在繈褓中的幼子。不知道這種心狠手辣之術，良妃你是怎麼看待的呢？”杜雪淳隱隱一笑，目光裏帶著柔和的光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在和杜青恒聊著什麼家長裏短的事情，可她對麵的杜青恒卻被嚇的雙腿都開始發抖了。“確實可恨。”不是已經解決了嗎？怎麼又牽扯到了她的身上？杜青恒的心裏一片迷糊，難不成是自己這兩天放鬆了警惕，這才給了她們可乘之機。“既然知道可恨，為什麼在後宮中濫用巫蠱之術？”杜雪淳的聲音突然冷冽了幾分，她轉頭盯著杜青恒。“惠嬪宮裏的屍首，應該也和你脫不了關係吧？”杜雪淳冷笑。可是杜青恒卻是一副被嚇到了的模樣，她搖了搖頭一臉惶恐的看向杜雪淳。“不是我……”“臣妾……”“好了，一大早的來這裏就是為了吵吵。”突然，太後在素練的攙扶下慢悠悠地移動了出來。方才在後麵，她已經聽的夠多了。素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太後，心中同樣是忐忑不已。上一次巫蠱的事情真正的幕後之人自然不是杜青恒，而是她自己的主子太後。可是為何皇後娘娘會如此咄咄逼人，難不成她已經發現了什麼？杜雪淳和杜青恒兩個人收斂了自己的情緒，給太後請安後這才起身落座。“皇後過來可是為了惠嬪的喪事？”太後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也是，在這後宮裏死一個人本來就是什麼再平常不過到事情，所以倒是也沒有什麼必要糾纏多一些。杜雪淳垂著自己的眸子，讓人看不清楚她的情緒。“臣妾確實是為了惠嬪一事。”杜雪淳正色道：“上一次的巫蠱一事，臣妾有了一些新的發現。”聞言，杜青恒卻是第一個搖起了頭，“太後，臣妾什麼都不知道啊。”看著身旁如此沉不住氣的杜青恒，杜雪淳的唇角帶著一抹不可察覺的笑容。果然，太後皺起了眉頭。她原本還可以搪塞過去，可偏偏杜青恒這小題大做的樣子，完全是暴露了自己的問題啊。“既然如此，那皇後就說來聽聽？”太後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臣妾遵旨。”杜雪淳抿唇一笑，而後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對著太後行禮。“之前我們發現在惠嬪的宮裏發現了瑩兒的屍首，眾人都認定了是惠嬪是凶手，而當時臣妾也沒有細查，誰知道那天我的宮女卻不小心同樣在惠嬪的宮裏發現了良妃的發釵。”“你信口雌黃，就算發現了我的發釵，那又如何？”杜雪淳莞爾一笑，“良妃的發釵同樣在瑩兒的屍首附近，而且同時，之前木偶上麵的布料，其實良妃那裏也恰好少了一尺。”說話的女子娓娓道來，但是卻是一個完全不同於之前的故事。太後一直端坐在哪裏默默的聽著，沉默了半響之後，她抬頭看向跪在下麵的杜青恒說道：“良妃，你可有什麼話要說？”杜青恒愣了愣，“臣妾……”她剛剛想開口，卻被杜雪淳給硬生生的打斷。“良妃可是想清楚了，如果你確實沒有見過瑩兒，也沒有那麼巧合的丟失自己的發釵，又或者良妃的那一尺布也是另有用處的話……”說著，杜雪淳的聲音逐漸的小了下去，但是言語背後咄咄逼人的意味確實越來越足。太後轉了轉自己的眸子，心裏似乎有了自己的決定。“良妃，你可否認皇後的指證？”“太後，臣妾確實……確實見過瑩兒，可是那時候她已經……”“好了！你先去偏廳。”太後冷漠的打斷了杜青恒。見杜青恒還想在開口替自己辯解什麼的時候，太後皺了皺眉頭，不悅的看向了自己身旁的素練。素練會意，“帶”著杜青恒離開了這裏。“看起來，良妃到底不是皇後的對手。”太後目送素練和杜青恒離開後，聲音一下子冷了下來。誰知，杜雪淳卻也不害怕。她依舊笑吟吟地說道：“太後說笑了，臣妾一心都是為了後宮，不存在什麼對手的問題。”“不過，”杜雪淳頓了一下，“要是有人要是做錯了事情，臣妾還是會把她當成對手的。”鬧了這麼久，杜雪淳終於決定和太後宣戰了。太後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隨後她蹙眉說道：“你是皇後，為了後宮著想是應該的，隻不過前朝後宮息息相關，巫蠱一事已經得罪了蒙犽大將軍，難道皇後還要不懂事的將良妃也拉下水嗎？”杜雪淳低著頭，沒有說話。“都是年輕人，偶爾會做錯事，但是這後宮裏，凡事都要給自己留一手不是。”太後也隨著杜雪淳笑了起來。“臣妾…做不到。”杜雪淳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良妃一事，還有惠嬪的枉死，臣妾覺得應該給大將軍一個交代。”杜雪淳今日過來就是下定了決心好好的和太後聊一聊的。入宮以來這麼久的日子裏，太後一直把手伸的很長，杜雪淳一直忍讓著，可是這一次她覺得或許可以利用杜青恒來好好的和太後聊一聊。看著太後臉上越來越僵硬的神色，杜雪淳甚至覺得太後馬上就要穩不住了。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看向對方。一直到，太後突然嗬嗬地笑了起來，眼神裏的慈祥似乎也並不是假裝的。“皇後果然是皇帝的好皇後。”太後一臉欣慰的模樣。“哀家知道，皇後在乎的隻有皇帝，所以才會這麼堅定。”“甚至，不顧一家人的情誼也要放棄自己的妹妹。隻是哀家不知道，皇後身邊在乎的人隻有皇帝嗎？難道沒有什麼旁的，自己沒有留在身邊照顧不到的人嗎？”太後說話的時候，並不是很著急，她幾乎是一字一句的說著。可到最後，杜雪淳還是愣住了。在乎的，沒有在身邊的？那不就是忘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