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稟告太子殿下吧,便說是那大夫用藥不當,孩子才沒了的。”雖然心中知曉自己的孩子死於誰手,但卻隻能把這個啞巴虧往肚子裏咽。

這話聽得青葙一陣心驚,“側妃,可是,和那大夫毫無幹係啊!”當時她去請大夫的時候,有不少的人聽說是太子府的側妃,卻無人敢來,就是因為知道府邸的陰暗,可這個大夫卻說人命關天,這般良善之人,最終卻要被委以si刑,青葙實在覺得有些不公。“沒有幹係也必須他擔著!”杜清瑤猛然一怒,看著青葙,“這孩子沒了,若我們怪罪到太子妃的身上,你認為,太子會信嗎?”她直視著青葙。青葙啞口無言,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雖說太子和太子妃之間感情不深,但相較於側妃來說,太子肯定更願意相信太子妃了。“所以,隻能這個大夫擔著,你明白嗎?”杜清瑤見青葙明白了,語氣也緩和了一些。若此刻沒有一個替罪羊站出來,她非但不會受到太子的同情,還會被太子所厭棄,連個孩子都保不住。青葙點了點頭,沉默的去稟告了。在房中焦灼了大半日的杜青恒終於等來了想要的消息,聽說太子正往西苑趕去,也梳妝打扮跟了過去。她麵上的喜色有些遮掩不住,拉著蓮心,手心都激動的出汗了。蓮心見狀,便提醒道,“太子妃,一會到了西苑可別露了喜色,以免太子起疑。”杜青恒點了點頭,深吸了口氣,這才將喜色收斂了一些,說道,“你說,杜清瑤會不會察覺出來是我做的?”這是她最為擔心的,雖說小廚房的人都是她的心腹,是定然不會出賣她,但若是杜清瑤起疑了,又當如何。聞言,蓮心安慰道,“別擔心,就算是側妃知道了,也不會告訴太子的。她沒有證據,到時候咱們便咬死了不是咱們做的,便好了。”杜青恒點了點頭,這才提起裙擺,往西苑匆匆趕去。與此同時,在客棧之中,謝徑庭聽了鳳玄徹的一席話,整個人都渾渾噩噩了起來。他這才發現,原來這世間和他所想,大有不同。不管是鳳玄冥還是鳳玄徹,他從未真正的了解過他們二人。“你今日來,便是為了父皇的事情?”雖心知肚明謝徑庭絕不是因此事而來,但鳳玄徹仍是這般問著。聽到這話,謝徑庭一愣,這才想起今日來的目的。他轉頭看著杜雪淳,眼中的情緒複雜,“你之前說,那叫劉雙權的小子,真是鳳玄冥尋來的?”杜雪淳倒是有些詫異,在經過揚州一事之後,謝徑庭看到自己不是敵視便是不予理睬,現在倒是主動問起她來了?見杜雪淳的申請有些奇怪,謝徑庭也覺得有些尷尬起來,他歉意的對著杜雪淳笑笑,“之前是我莽撞了,還望嫂子不要見怪。”這時,鳳玄徹大笑起來,“咱們兄弟倆,說這些做什麼。隻是,上次你的確是辜負了雪兒的一番心意,她是真心實意和我們一樣喜歡瑩兒這個丫頭,偏生你還不領情,該自罰三杯才好!”鳳玄徹這話輕而易舉的將二人的尷尬帶過,杜雪淳方才覺得自己有些失態了,她笑笑,說道,“此事千真萬確,我不敢胡亂揣測。”鳳玄冥前世做的種種,都宛如曆曆在目一般,她絕不會記錯。她不是那般齷齪之人,鳳玄冥做了的,她絕不會放過。但鳳玄冥沒做的,她也不會胡亂置喙。得到了杜雪淳的回答,謝徑庭陷入了又一次的沉默。鳳玄徹安靜的等待著,注視著謝徑庭。謝徑庭麵上的每一處變化都沒有逃過他的眼睛,他似乎是在掙紮什麼,在斟酌什麼。好一會,他才開了口,“今日我才知道,太子給瑩兒下了邀請函,邀請瑩兒冬至那日前往太子府去騎馬。”從前並不是沒有這樣的事情,隻是,每次瑩兒去太子府,身邊就隻會帶著一個丫鬟,美曰其名說是去太子府不要太興師動眾了,這一次,偏生還選在冬至那日,讓謝徑庭的心都揪緊了。“哦?”鳳玄徹假裝驚訝的樣子。其實,從杜雪淳說出這件事的那日起,他心中就明白了鳳玄冥想要讓瑩兒單獨出門,定然會使出非常手段的。“而且,這件事,瑩兒似乎不想讓我知道。”這才是讓謝徑庭最為痛心的一點,若不是今日看到瀾衣偷偷摸摸的替謝瑩兒準備騎馬的衣衫,他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裏。杜雪淳點了點頭,“若不是鳳玄冥的邀請函中有所提醒,瑩兒也不會這般瞞著你。”她前世很清楚,鳳玄冥在信中故意說了這一次的馬兒野性很足,為了讓謝徑庭不擔心,瑩兒也不會告訴他。這便是鳳玄冥最為精明的地方,他算準了瑩兒的性格,也算準了謝徑庭近日無心顧及瑩兒,可謂是機關算盡。隻是,他沒想到的是,這一世杜雪淳在其中插了一腳,讓謝徑庭這段時間格外留心謝瑩兒,這才發現了這件事。謝徑庭很是痛心,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這麼多年,國公府從未害過他半分,為何,他要這樣對瑩兒?瑩兒也是他的妹妹啊!”鳳玄徹將謝徑庭的杯子斟滿,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說道,“世事難料,人心不古。”“冬至那日,鳳玄冥真會對瑩兒下手嗎?”謝徑庭皺起眉頭,依然是難以置信,“不行,我絕不能讓瑩兒出事。冬至那日,她休想出門!”“不可。”杜雪淳說道。見杜雪淳這般幹脆的拒絕,謝徑庭有些不解的看著她。“若是你這般強行將瑩兒留在府中,不僅會傷了你們的兄妹情分,還會讓鳳玄冥起疑。”鳳玄冥這般精明的人,若是得知謝徑庭不讓瑩兒出門的消息,隻怕還會生出什麼可怕的想法來。聞言,謝徑庭隻覺得渾身無力,“那當如何?”“為今之計,是以坐定為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能讓鳳玄冥看出端倪來。”杜雪淳看了看鳳玄徹,這幾日他們二人在京中並未閑著,早已安排好了一切,瑩兒絕不會有事。“坐定?我如何能安心?他都算計到瑩兒頭上了!”謝徑庭顯得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