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三日才到回門,杜雪淳竟是有些想念起老太太來了。一想到老太太在她成婚那日將她捏的生疼的雙手,她就覺得於心難安。
鳳玄徹今日倒沒有進宮,在府中陪著杜雪淳過了一日,隻是,杜雪淳也不知怎的,心情懨懨的,晚飯也不過草草吃了幾口便睡下了。
夜裏,相府之中。
杜珩正在書房中看著書,偶然間瞥見當時他和宋清羽成婚時的畫像,一種悲涼之感油然而生。
說起來,他對宋清羽的確有愧。當初不顧宋家的反對,硬是讓宋清羽當了個二姨娘,這是一愧。後來,曼兒入府,他對宋清羽冷落了下來,這是二愧。
他的手在畫像裏的宋清羽的臉上遊走著,不由得歎了口氣。
“老爺,老爺!不好了!四姨娘早產了!”就在杜珩心情鬱鬱的時候,卻聽得外麵有人喊了一聲。
他匆忙起身,看來跌跌撞撞的管家,管家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老爺,你快些去看看吧,四姨娘早產了,現在性命攸關呢!”
“才八個月,如何會早產?”所謂七月活八月不活,這八月生產能是什麼好吉兆?他顧不得手邊的事情,匆匆往雅苑趕去。
看著那端出來的一盆盆血水,杜珩心急如焚,怒道,“好端端的怎麼會小產?”
這府中的姨娘一個一個都被他打殺了,如今身邊就隻剩下了四姨娘一個可心得人兒,若是四姨娘再出什麼事,那可怎麼是好。
杜珩不斷的踱步著,隻見管家戰戰兢兢的說道,“今日四姨娘原是在花園裏散步,不知為何腳下竟然滑了一跤,這才將羊水給跌破了。”他不敢看杜珩那雙帶著怒意的眼睛,低著頭。
杜珩的手捏成了拳頭,幾乎要打到那管家的臉上,“好好的在府中,為何會滑倒!身邊伺候的人都死了不成!”
頓時,麵前跪下了一群人,其中一個丫鬟說道,“今日原是印花陪著四姨娘散步的,我們也不知為何會出這樣的事情啊!”
杜珩看了看周圍,問道,“哪個叫印花?”
印花顫抖著身子站了出來,說道,“老爺,今日原本是奴婢帶著四姨娘散步的,可是到了花園之中,四姨娘覺得口渴,奴婢就去倒水了。”
“所以,四姨娘出事的時候,你們竟一個人都不在身邊?”杜珩怒火滔天,想將這群丫鬟給通通變賣了。
此刻,老太太問詢也趕了出來,她腳步匆匆,拄著拐杖問道,“何苦生這麼大的氣,現在四姨娘能否平安誕下孩子才是重要的事情。”
印花也哭著說道,“奴婢聽聞夫人出事,立刻就去請了大夫來了,現在穩婆和大夫都在產房之中。”
杜珩深吸了口氣,強行平息下內心的怒火,“大夫何在?現在情況如何了?”
那大夫匆匆忙忙跪下,說道,“夫人原本就是早產,還跌了一跤,現在難產啊!有血崩之勢?”
“什麼?”老太太將佛珠轉了幾轉,念了一句阿彌陀佛,急切的問著杜珩,“可有派人去請雪兒回來?”
“府中姨娘生產,請雪兒回來做什麼?”杜珩沒好氣的說著。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現在讓人去請杜雪淳回來,豈不是讓別人看相府的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