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娘嚇了一跳,連忙磕頭,“奴婢該死!”
皇後努力平息著自己的怒火,她操持後宮,一直秉承著寬厚待人的作風,但是今日的事情,實在是下人無用!好端端的後宮之中,混入了奸賊,就連個衣裳都沒法補!如何讓她咽的下這口氣!
杜雪淳端詳了那鳳袍幾眼,說道,“皇後娘娘,可否讓臣女一試?”
聽到這話,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杜雪淳,皇後眉頭一皺,“杜小姐懂得涼虢的針法?”
杜雪淳搖了搖頭,“臣女本就是京城中人,自然是不會的。隻是,這針法與臣女在書中所看的一種針法相差無比,隻是臣女......恐怕不如涼虢繡娘這般精通……”
“怕什麼!本宮恕你無罪!現在國宴在前,要緊的就是要將這鳳袍給修補好,若是有一點不同,也無大礙。”皇後的眼神帶了一絲亮光。她本就坐在高位,誰會一直往裙擺上看呢?
若是涼虢人一會問起,那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嗎?
到時候這件事就不是京都沒有誠意了,而是涼虢人欲行不軌!
杜雪淳拿起繡娘準備的金線,仔細端詳了鳳袍片刻,這才坐了下來。她將金線疊成雙層穿入針孔之中。
她已經知曉為何這鳳尾會散開了。之前她在涼虢征戰的時候,就見過著精細的針法,每一件衣衫在縫製好之後,都會由繡娘打一個結,但是這件鳳袍,似乎並沒有。看來,涼虢這一次是有備而來,不僅僅想要讓鳳袍落水,還對鳳尾做了手腳,有備無患。
杜雪淳深吸一口氣,當年,不過是為了想要得到鳳玄冥的一誇獎,自己就嘔心瀝血的學了這種針法,他最後連看都沒有看一眼。想不到今生,這一切都派上了用場。
她輕輕抬起鳳尾,將銀針穿過金線縫隙,用針尾微微挑起鳳尾上的每一根羽毛。金縷衣之所以珍貴,真是因為這一線而成的針法,所以,也極為容易被摧毀。
將羽毛每一根都描了邊,杜雪淳將鳳袍翻了過來,再另一邊用相反的方向勾勒了一圈。這種針法繡娘們聞所未聞,現在杜雪淳沉浸在刺繡之中,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影響了杜雪淳。
漸漸的,整個鳳凰似乎又呈現了生機,鳳尾成型,甚至和上麵的鳳凰勾勒並無半分差異,宛如出自同一人之手一般!
杜雪淳整個人都陷入其中,絲毫未曾察覺到皇後的眼神。皇後一直注視著杜雪淳,在看到杜雪淳行雲流水的手法之後,還從主位上走了下來,站在她的身邊看著。
她在杜雪淳身上,發現了許多不一樣的東西。
淡如水的性情,勝似雪的膚色,還有這通天的本事。之前聽鳳玄冥說,她還有些不信,認為是杜雪淳狐媚迷了他的眼,現在看來,杜雪淳果真是有過人之處。
隻是,可惜杜雪淳身世低微。她生母的母家,敗落多年了,又從小在鄉野長大。無論如何,太子妃都不能是一個有汙點的人。和杜青恒相比,她著實平庸了一些。
但是皇後可以肯定的是,相府這個女子,定是個了不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