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曦就不說了。
她隻是提了溫希月的名字,他的反應就這麼大,可見,在他心裏,那個人真的是他不容任何人褻瀆的淨土。
白曦曦和他無言對立,垂下的眸子看見他緊捏成拳的雙手,一顆心就像被他攥在手心裏似的,有些窒息,她動了動唇道:“所以溫涼生說的,都是真的,對嗎?”
她笑笑:“你真的是,因為想報複他,才跟我在一起。”
“希希,你聽我說。”樊子珩沉聲道,“我和希月確有其事,但我對你也是真心的。”
“是嗎?那這個真心,是從發現我不僅名字和希月相似,就連眉眼也有三分神似希月開始的?還是發現溫涼生竟然這三年來都沒有放棄尋找我,覺得我可以成為你報複溫涼生的人開始的?”
白曦曦說完就閉上眼睛側開頭,強行壓下眼眶蔓上來的澀意。
是啊,她不僅名字和溫希月像,長相也有三分相似。
給她發來照片的人,應該是溫涼生,照片上的溫希月笑起來的樣子和她像極了,難怪樊子珩總是說,希望她每時每刻都是笑著的,以前以為是暖心的情話,現在看,嗬……
“希希。”樊子珩平時的口才那麼好,可這一刻卻也緘口無言——是無話可說,畢竟她說的都是對的。
白曦曦低喃道:“白希希這個名字,也是你建議的呢。”
她覺得又荒唐又可笑:“你隻是把我,當成一個替身,或者一個報複工具而已。”
三年前被溫涼生拋在火海裏那種疼痛的感覺,此刻再度卷土重來,白曦曦聲音都啞了:“我以為遇見你是我的幸運,原來幸運……從來不屬於我的啊。”
她真是個不幸的人,無論是溫涼生還是樊子珩,她以為美好的事物,最終都扭曲變形了。
她年少的歡喜,是傷她最深的惡魔。
她遇見的幸運,是把她當做替身和工具。
她做人可真失敗啊,從來就沒有一份感情是屬於她的。
白曦曦失魂落魄地和樊子珩擦肩而過,走下樓梯,不想再看到樊子珩複雜的神情。
“希希,你要去哪裏?”
白曦曦沒有回頭,低聲說:“沒去哪裏,渴了,下樓喝杯水而已。”
她也沒有別處可去,無論是榕城還是江城,她能去的地方不過就是溫涼生的家和樊子珩的家……是啊,她連一個屬於自己的家都沒有。
白曦曦像遊魂似的飄進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低頭時臉頰卻有兩滴眼淚,飛快地墜入杯子裏,轉瞬就和溫水融合在一起。
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水也是變得苦了。
第二天早晨,樊子珩發現白曦曦已經不在別墅。
她房間裏屬於她自己的東西也都被帶走了,他看著這空蕩蕩的房間,後退了兩步靠在牆上,閉上了眼睛。
一開始目的不純是真的,可後來,真心愛她也是真的。
……
白曦曦是天還沒亮的時候離開的,她拉著行李箱走在榕城的街道上,路上行人很少,春風吹來還有些寒意,她不僅拉緊了外套。
她能去哪裏?
去江城?不行,她不想回溫涼生身邊,也不想再遇到溫涼生。
留在榕城?她怕被樊子珩找到,他可以理解他想念溫希月,仇恨溫涼生的心情,也始終感恩他對她的幫助,但她沒辦法接受自己被當做替身和工具的事實。
風中飛來一張傳單,白曦曦伸手接住,發現這是一張遊輪度假的宣傳。
她心頭一動,不如,出去旅個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