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蔚兒輕咳兩聲,卻是不想和這個婢女再多爭辯,她微微勾唇,臉上一副自信的樣子,“無礙,我直接進去便可,不會有什麼事的。”宣蔚兒說著,就要抬腳往前走去。
可是那婢女也是十分固執,見她往前走了,還追上去再次攔住宣蔚兒,說道:“王妃,請您不要為難奴婢,奴婢都是按照王爺的規矩辦事。”這婢女也是不知道為什麼了,突然間膽子這麼大。
宣蔚兒微微眯起眼眸,她似乎有幾分生氣了,這叫什麼話?鳳天宸的規矩她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還是說如今鳳天宸還製定了新的規矩,隻是她逾越了規矩嗎?
不過她也隻是眉眼輕挑,淡漠地說著:“不是本王妃在為難你,而是你在為難我。我和王爺本是夫妻,夫妻本是同體,又何有什麼避忌一說?而且你口中的王爺的規矩真是讓我大為驚訝,我可從來沒有聽過這規矩,如果有,請你多多指教了。”
宣蔚兒輕笑,倒是絲毫沒有打算和這個婢女爭吵,也不知道是不是鳳天宸的腦殘粉,這處處瞎管著,倒真是以為自己是什麼了?就怪她有眼無珠,卻看不透那美嬌娥和她是同一人吧!
宣蔚兒說完,就想往裏麵走去,可是那婢女竟突然間跪在她的麵前,臉上一片決斷的神情,“王妃,請你不要為難奴婢。奴婢隻是不想王妃進去看到一些場麵不快而已,希望王妃能明白。”
這話說的可真是夠露骨的,有腦子的人都能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宣蔚兒本來還不想和這人多計較,可是如今,她卻好像發現了其他的問題。
她這還不是實錘上的“失勢”,隻是議論上的“失勢”,卻是讓這些人紛紛倒戈。牆倒眾人推,這道理宣蔚兒是懂得,可是她卻沒有想到竟然會是如此嚴重。
這是一個非常明顯的問題,她從前進出冬院時,何曾被這下人阻攔過,不都是想進想出,根本連一聲都不敢吭,可是如今,卻是連她進出都要被人阻攔。
要知道她現在也隻是議論上的失勢,就算說美嬌娥是另外一個人,她也不過是頭上頂起了青青草原罷了,鳳天宸給予她手上的權力,可是從來都沒有變動過半分,科四這些人如此明目張膽的表現,是唯恐她不被王爺“削權”嗎?
這雖然算是對她傷不了半分,可是在理性的客觀上來說,若是某一天她真的失勢了,那麼她所麵臨的對待不是會更加惡劣和嚴重?後果不堪設想。
如此也可以說明,王府裏的風氣也是太過不對勁,不知道是被那些不對勁的人帶的不對勁的,還是說因為一代一代傳下來的人,才會讓風氣越來越不妥,越來越變得迂腐傾權。
她想著,又回眸看著麵前這個攔在她麵前跪著的婢女,她也是無言,這婢女也是太過固執,也可以說明這人是個“牆頭草”類型,看著誰得勢,就去依附誰,誰稍稍有些風吹草動,就立刻變卦,變臉,而且都不需要一絲緩衝。
這種人又怎麼能在身邊長久留呢?她看這個婢女也算是眼熟,似乎都侍奉了不短的時日了,怎麼還會站在這門口當守門婢女呢?還不是因為看出她的本性,才對她毫不信任罷了。
不過此時也是讓她一陣為難,門口的兩個侍衛麵無表情的,一看就是不好說話,這麵又跪著一個打死不讓自己進去的,她能怎麼辦呢?難道讓人把這婢女扔到一旁?估計這般她也不會有什麼好名聲吧……
正在她一陣為難的時候,白邵又一次出現在不遠處,他走過來,眸光沒有投在那婢女身上一刻,似乎忽視了他一般,對宣蔚兒說道:“王妃,請跟卑職往這邊走。”這話他說的次數可不少了,他真是不能理解,這王爺王妃小兩口玩什麼,為什麼非得扯上他這個毫無關係的人呢?
宣蔚兒也是朝白邵微微額首,鳳天宸總是恰好了時間才讓白邵出來,真是讓人煩惱,明明在裏麵聽的一清二楚,她一下坐攆就知道她到了,也不理不睬真是隻老謀深算的老狐狸。
她沒有管那個婢女,就在婢女錯愕驚異的目光中,大踏著步跟著白邵走了進去,而那婢女一輛呆愣,似乎沒有想到竟然會這樣,而後臉色一片蒼白,卻意識到事情脫離了自己的預計,心中一片不妙。
誰也不知道,就在第二日,冬院裏就少了一名守門的婢女,換成了兩位高大健碩的侍衛,問誰都不知道這是如何一回事。
……
宣蔚兒走進屋中,鳳天宸果然坐在案前,一如既往地批寫著文案,也不知道他是看到了什麼,眉心都是微微蹙起成一個“川”字,不過在宣蔚兒看起來還是那麼的好看,就像是畫中的人兒一般。
她走過來,見鳳天宸輕瞥了她一眼,確實沒有言語,也是輕輕噘著嘴,雙手背在身後,慢慢走到鳳天宸的案前,身子微微往前低著,湊到鳳天宸跟前,語氣帶著嬌嗔的意味:“王爺誒……你門口的小丫鬟攔住我,怕我看到你房中的美嬌娥受到刺激呢……怎麼辦呢,我生平最喜歡看那些好看的小姐姐了,王爺倒是讓他出來給我好好看看嘛!”
鳳天宸聽到她嬌嗔的話語,也是抬眸,那深沉的目光緊緊盯著宣蔚兒的眸子,就好像要把她看穿一樣,她似乎被他看到有幾分不自在,微微垂眸想看向別處,腰間卻是突然被一道力往前一攏,她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驚呼聲。
她一陣驚嚇,知道自己被鳳天宸一把拉入懷中,抬眸映入眼簾的就是鳳天宸那深不見底的眼眸。她覺得鳳天宸的眼睛好像有魔力,就好像一個漩渦,一踩進去,就再也無法逃離出來,被那漩渦狠狠地吸住。又好像是一片深藍的宇宙,那麼神秘而深沉,讓人看不透,眼神卻好像洞穿了你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