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他們探清底,他們不敢再出手了。但探清又如何,你看到的隻是我想讓你看到的。
三人從決椿台的數百階梯往下走,蕭丞同衛離落的你言我語弄得李景泓一頭霧水,“你們在說什麼?看出什麼?又知道什麼?”
“他看到念兒了,我也看到了。”衛離落笑著對候在場外的蘇念揮了揮手。
“姐姐怎麼了,臉色怎會這麼蒼白?”蘇念一眼就瞅出不對勁兒。
“太子殿下,你是怎麼照顧姐姐的。”關心則亂,蘇念一時間竟忘了禮數,犯了僭越。
“我……”李景泓啞口無言,他還沒發現有哪裏不對勁,細一看衛離落的臉當真沒有半點血色。
幾人出了場內,衛離落拗不過蘇念隻能上了馬車,便與蕭丞和李景泓分道揚鑣。
“蕭丞殿下身手不錯!”
蕭丞正要回去,就聽到李景泓在身後說到。
“可惜啊!我慢了一步,派去的人就隻殺了那幾個執刑任務回來的。”李景泓麵若春風卻諱莫如深,絲毫沒有衛離落在時那般平易可親。
蕭丞轉過身,淡淡的神色看不出異常。
“落落遇刺,隻有你我二人知道,除了你,我實在是想不出第二個人能趕在我前麵滅了彼岸。”
蕭丞抬眸看向李景泓略帶戲謔的笑意。
“蕭丞殿下來我大衛已近十年了吧!若是落落知道表麵上溫文爾雅的殿下,背地裏卻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她會作何感想啊!”
“直到此事,我才發現,蕭殿下可真是好演技啊!”李景泓滿臉敬佩。
“彼此!”蕭丞吐出二字便轉身離去,並非被識破偽裝惱羞成怒,而是因為李景泓張口閉口一個“落落”,實在是紮耳朵。
衛離落剛上了回府的馬車,就又咯了一口血,嚇得蘇念又是梨花帶雨,手忙腳亂,好一會才安撫下來。
衛離落著實無奈,明明受傷的是自己,反倒要擔心蘇念會哭岔氣,還要帶著傷好言安慰。
幾次這種衛離落一受傷,蘇念就哭個不停的事情下來之後,衛離落變得比從前更加惜命,以後每每想要多管閑事亂逞強的時候都會在動手之前再三斟酌。
好不容易蘇念不哭了,衛離落才有閑隙掀開馬車的簾子。
馬車向前的輪子卷起一路落地的梨花,自是京華三月,整個安陽城都掩映在皎潔如雪的梨花中,整條街道彌漫著香甜的氣息。
“原來母親喜歡的東西,在安陽這般稀鬆平常啊!”衛離落小聲感慨。
蘇念一聽,抹掉眼角又冒出的一顆淚珠,也看向外麵,“安陽城最多的就是梨樹了,新帝登基之時曾頒過一道旨意,安陽人家但凡娶妻生子都得先種上一顆梨樹,幾十年如一日,這些早年裏種下的樹都結過好多年的果了,姐姐若是站在城外的雲溪山上看安陽,定會以為安陽剛下過一場封門的大雪呢!”
“哦!對了,姐姐愛喝的梨花渡便是這時采下的梨花所釀,過兩日等梨花快謝的時候,就能看到好多人家登街上山采梨花了。”蘇念饒有興味的說著。
而衛離落卻早已失神,那人站在母親的畫像前低吟,“我已深知南風巷,不與梨花共度生。”
不與梨花共度生……梨花渡……
樹是梨花樹,城是安陽城。
一句梨花美,種滿安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