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小妹——”李紅拍了拍她的胳膊,擔心的叫道。
“恩?等會……兒,老媽,我還很困呢,讓我再睡會兒……”慶鈴迷迷糊糊地應道。
“還睡,你這皮球,還不起來吃晚飯,仔細你爸打你。”李紅笑著點了下她的額頭。
“哦,哦哦,好,馬上起來。”聽到李紅的話她總算是完全清醒了,不,應該是被嚇醒了,瞌睡蟲一下子全跑光。看她像是清醒了,李紅走出了房門,開始擺桌上的碗筷。
怎麼回事,慘了慘了,還是這裏,唉——
慶鈴煩躁的抓了抓頭發,急躁的在屋裏走來走去,好半晌總算是接受了這個事實。剛才進來都沒有仔細看看這個房間,現在才發現竟然是石灰牆,真是一夜之間啥都沒有了。李紅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小妹,快來吃飯,別磨蹭了。”
“來啦,馬上。”邊應和著邊找急忙慌的出去。到堂屋裏才發現屋子裏還有另兩個人,而這兩人仔細看還是能分辨清楚的。
個子瘦瘦高高的就是鍾恒——慶鈴的大哥,而雙腳蹲在椅子上矮胖的那個便是老二鍾傑。怎麼舅舅真是和40幾歲的時候變化不大啊,就是皮膚沒那麼黝黑。
“小妹,你還站那裏,再不吃就沒了。”李紅語帶催促道。
“好哦。”慶鈴靠近桌子拿起飯勺盛飯,剛坐下明顯的感受到他們吃飯的速度都加快了。坐在上首的外公,哦,不,以後要叫父親了,默默的吃著碗裏的飯,對著情況沒有絲毫的詫異,似乎已經習以為常。
怪不得,小的時候母親總是說在家裏好吃的都是兩個哥哥的,家裏的活隻有自己幹,看來都是仗著自己父親的疼愛吧。什麼年代了,還是這種重男輕女的思想,家裏人吃飯自己的妻子隻能坐在門檻上吃。
看著早逝的外婆,這一幕是那麼的心酸,就是因為年輕的時候農活太操勞,才不到五十就去世了。家裏有個成年的男人,也不過隻是放放牛,田地裏的事情絲毫不管,隻知道打牌喝酒。如果那牛可以供他的賭資,連這個也不會去做了,完全就是靠妻子供養他。
一家五口人這還沒有算上老人,這個負擔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多麼的沉重!子女讀書,丈夫賭博,家裏能有現在這個樣子,真是謝天謝地了。
原來這些曾經母親抱怨的話都是真的,慶鈴感到眼睛一陣酸澀。這一刻她在心裏發誓,一定要讓母親過上好的生活。
李紅捧著瓷碗一筷子一筷子扒著飯,抬起頭卻看見小妹眼睛裏的淚。把碗往桌上一擱,“怎麼了,小妹,媽給你留了個雞蛋嘞,你等下去碗櫃倒扣著的那個碗裏拿,不要哭了。”她抱著慶鈴的肩膀低聲絮說。
“沒,沒事,就是飯噎著了。”慶鈴哽咽的說著,不時有斷斷續續的抽泣聲。鍾長福看她這個樣子,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放,“砰”地一聲說道:“吃個飯還沒個安生,不吃睡覺去。”
那兄弟兩人見父親發火,三下五除二把飯往嘴裏一扒,同時放下筷子說:“爸,我們吃完了,出去玩會兒就回來。”衝出門外就往水庫那邊跑去,叫喊著:“摸蝦去羅”。
慶鈴見狀,輕聲說;“我吃好,找哥哥們去了,晚點一起回來。”心裏卻想著要問下,現在幾幾年了,好規劃下接下來該怎麼辦,總不能就這樣混日子吧。
“早點回來。”李紅對著慶鈴的背影喊著。
“知道了。”慶鈴一邊追著哥哥們,一邊揮手回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