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團團從頭批到尾，每增加一道錯題，她的神色就冷峻一分，當她說出分數的時候，冷冽嚴厲的氣勢已經攀升到了最高峰。
白冥一開始還能挺直了背脊辯駁詢問，到了後來，挺直的背脊早就彎下了，臉上的淡定漸漸變成了慌亂，最後定格於羞愧和自我懷疑，甚至於自卑。
當戚團團說出分數，然後咋舌的時候，白冥忍不住哭出了聲來：“嗚嗚！都是我太笨了！我對不起小師祖的教誨！我竟然才得了這麼點兒分數，我……我簡直就是個白癡……”
一旁的戚明風目瞪口呆。
這情況不對吧？
團團什麼時候教誨過白冥了？
還，還有，小白啊，你這麼真誠懇切地承認自己是白癡，而且還自卑到痛哭流涕……真的好嗎？
那是兩千道題啊！兩千道！而且還是現學現做，能保證做完了的一千多道題目裏將近六成的正確率，真的非常非常厲害了啊！
戚明風恍恍惚惚地看著戚團團滿意點頭，然後誇白冥“你雖然蠢，但好在肯承認，沒關係，來，把這本書背完，明天繼續考試，好了，不要哭了，再接再厲就好”，然後白冥還恭敬乖巧地把又是一本磚塊書接走，繼而鞠躬行禮然後鄭重表示自己一定會更努力，然後回了屋子閉門背書，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戚團團微笑臉送走了白冥，然後把厚厚的那一摞答題紙塞給戚明風：“哥，拿好。”
戚明風忙接過，就見戚團團已經邁著小短腿兒走了。
鐵騎重新把院子看好，屋子裏傳來了白冥認真狂熱的背書聲，戚明風忽然打了一個激靈，忙邁開僵硬的大長腿，瘋狂去追戚團團。
出了院子，戚明風仍舊處於一種極為不真實的感覺中：“你怎麼……她怎麼……”
他始終不明白，白冥之前那種偽裝完美的狀態，為什麼忽然就崩掉了。
戚團團笑了笑：“我故意的。”
戚明風仍舊不明白：“我就是想故意也弄不出來那種陣仗。”
戚團團認同的點頭：“那倒是。”
戚明風哭笑不得：“知道你厲害，乖啦，你跟我直說，我沒弄明白！”
他歎氣：“我總覺得你剛剛是故意用了激將法，讓白冥留下來跟著你的節奏改卷子的。”
戚團團點了點頭，眉眼間帶出了幾分凝重：“我讓她背書考試，本來就是存著考校她真正本事的意思。
《九州草本植物掃盲指南》雖然是我和李青編撰的教科書，裏麵的知識係統好學，但如果是門外漢，依舊不可能短時間內學出個樣兒來。
然後我又不給白冥任何時間緩衝就考試，一上來就考兩千題，又讓鐵騎守著，硬生生弄出來考核的緊迫氣氛，就是逼她用自己的全部實力去考試。
人可以有本事裝慫包，但卻沒辦法從慫包裝大佬，因為底蘊這東西，絕對不是能裝出來的。而這個小白的底蘊，全都在你懷裏的這一大摞答案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