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柳家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放棄了戚團團，如今戚團團全靠自身努力，走上了一條讓許多年過半百的人都得仰望的道路。
可說到底，她的童年和過去，的確是沒有半個人疼愛過的。
這樣讓人心疼的丫頭，當年若是不逞強，就隻能死了。
孟修斜睨了柳老爺子一眼，淡淡地道：“人有了本事，那氣派自然也就起來了，隻是這要強倔強的性子，怕是一輩子都不會變了。
可那能有什麼辦法呢？她要是不逞強，就隻能嫁給一個人渣，或者幹脆身敗名裂地死在臭水溝裏，所以，與其那麼死了，還不如如今這般拚命活著呢！”
柳老爺子一陣揪心，忽然間就想起來了帝都中被柳家放棄的外孫女。
那個孩子，出身是那麼個出身，又是個木屬性的廢靈根，家中沒有一個人真心護著，怕是也比這叫冥兒的小丫頭好不到哪兒去。
如今對方好不容易有了師門疼愛，又憑借著師門的力量，自己變得強大，眼看著日子就會慢慢好起來，偏偏他家裏頭的那兩個混賬東西，還非要攪風攪雨。
這要是萬一操作不好，把當年兩家竭力埋葬的事情再翻出來，到時候，那丫頭，怕是得身敗名裂，無家可歸了！
柳老爺子眉頭緊皺，隻覺得胸口一陣煩悶，沒一會兒的功夫，憋得臉色都開始發紫，口中更是溢出了血來。
他的舊傷還沒有好呢，本來出關就是為了解決家裏頭的麻煩事兒，但奈何家中的兩個小的都犯了魔障，他今日又親眼看了“別人家被虐待著長大的小姑娘”的艱辛，算是徹底觸動了心事，牽引到了舊傷了。
孟修連忙起身，快速用靈力幫他疏通，這才讓柳老爺子順過了氣來。
眼見柳老爺子緩過了氣來，也還是眉頭緊皺的模樣，孟修教訓道：“你可真是瘋了，本就心脈受傷，平日裏就算是鬱結於心，也得自我紓解，這你都不懂嗎？”
柳老爺子苦笑道：“我倒是想啊！可問題是，這事兒太大了。我家那老大的性子，你是知道的，當年我家染染那事兒……”
他歎了一口氣，神色間透出冰冷：“染染當年死得冤枉，我知道老大是想找出元凶，我也想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可當年的事情一旦翻出來，戚團團那個孩子，怕是要生生毀了。”
若不是因為忌憚這個，他一個活了許久的老牌靈皇，又怎麼會明知道女兒死得不明不白，卻不追究？
一切，不過是因為他始終都明白，死去的人重要，但也不能因為這份執念，傷害到活著的人罷了。
那戚團團的出生，便是再如何給女兒帶來了麻煩，她也依舊是女兒的血脈，是女兒最不放心的一個孩子。
可柳杉和柳笙這倆孩子，偏偏因此生了心魔，真要攔著這倆人，不讓他們去查，這倆人怕是非得把他們自己逼死不可！
這是注定了非要傷一邊兒的，可他偏偏哪個都心疼，哪個都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