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動靜，她轉過臉來，雙眸一眨不眨：“小方？是誰來了？”
沈初煙走過去，在老太太身邊蹲下來，仰頭看向老太太那雙渾濁無光的眸子時，忍了很久的眼淚還是滾了下來。
她抬手擦去，喉嚨哽了哽，發不出聲音。
墨奶奶四十歲時丈夫意外去世，她哭了一夜，哭瞎了雙眼……盡管如此，她老人家還是堅強地把子女養大成人。
這錦城無人不知道，墨家的老太太，眼瞎心不瞎，是難得凡事通透又精明不糊塗的老人家。
沈初煙收起情緒，正要開口，老太太突然伸出了顫抖的手，不確定地問：“煙兒？煙兒是你嗎？”
“是我！墨奶奶！是我！”
沈初煙連忙雙手握住了老太太幹枯的手，眼淚猝然滾落。
她一聲未出，墨奶奶居然猜到了是她。
老太太皺紋密布的臉上瞬間綻開了花，聲音顫抖激動：“真的是你，煙兒……傻孩子，這麼多年去哪了，也不知道回來看奶奶。”
沈初煙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了老太太，哽咽道：“對不起奶奶，對不起……我沒臉來看您，也不敢來看您……”
老太太顫著手拍了拍她的背，眼圈泛紅：“傻孩子，有什麼不敢的，做錯事的不是你，奶奶還沒糊塗到會株連九族。”
沈初煙的心像被揪住了一般，酸痛，窒息。
她還以為墨奶奶會因為墨伯伯的死遷怒她，原來墨奶奶一直未變，還是曾經那個心從來不會被蒙蔽的奶奶。
沈初煙攙著老太太從房間裏出來，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老太太幹枯的手一直握著女主的手不鬆手：“煙兒啊，奶奶把你的手都焐了半天了，怎麼還這麼涼，你是不是隻顧風度穿的太少了？”
言落，老太太的手摸索著便落在了沈初煙的胳膊上。
她連忙握住老太太的手：“奶奶，我不冷，一點都不冷。”
老太太吩咐旁邊的方姨：“給煙兒煮杯驅寒的熱茶，怎麼身上都濕透了？”
“我已經安排在煮了，馬上送過來。”方姨恭敬回道。
沈初煙本來涼透的身體慢慢回暖，心裏暖烘烘的。
“奶奶，我不冷了，有您的關心，我一點都不冷。”
沈初煙收回手，悄悄放在嘴邊哈了哈熱氣，重新握住老太太的手：“您看，我的手一點都不涼了。”
“傻孩子，女人一定要保暖。”
沈初煙定定地看著老太太臉上的慈愛，抿了抿唇：“奶奶，不敢瞞您，我來是有事想請您幫忙的。”
“不著急！奶奶聽你聲音都在抖，你去喝個茶，再去洗個熱水澡換腎衣服下來，我們再聊事情。”老太太說著，吩咐方姨：“去給煙兒放熱水，就在我房間的浴室洗，順便把她的衣服拿去烘幹。”
“是。”
沈初煙喉嚨又酸有堵，她知道老太太說一不二的性子，抬腕看了看時間。
離下班還有一個多小時，她速度快點的話，應該能趕在墨涼川回來之前離開這裏。
“奶奶，那我聽您的，先去暖暖身子。”
確定沈初煙離開之後，老太太讓人把墨曉芸叫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