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以為有退路可以轉圜的時候,事情的發展總會讓她無路可退。
顧初安是不受歡迎的客人,不,不是客人,而是入侵者。他們看著她的眼神是帶著敵意和防備的。
“景……叔叔,景阿姨,是我啊,顧初安。”顧初安沒去看喻白雪,她們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景阿姨嘴巴快,搶聲道:“別叫得那麼親密,我們可不敢認識你這樣的人。”她又埋怨丈夫,“你怎麼把她帶進來了?”
景父眉頭一皺,“我也不想,但是這是藺易南帶來的客人,你不是想早點見到藺易南嘛,所以我讓他趕緊進來了。”
所有人的視線有誌一同投射到藺易南身上,景飛鵬說道,“藺哥,你該不會被她騙了吧?”
喻白雪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按在他胳膊上道:“對啊,她不是好人,藺哥你千萬要看清她的麵貌。”
藺易南不著痕跡掙來她的手,微微笑道:“我和她有一項交易,所以才帶她來,隻要交易結束我們就會分開了。”
景父搖頭:“糊塗!你怎麼能和她做交易呢,你忘了小北的事了?”
藺易南:“沒辦法,這個交易很重要,我還需要她。”
“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找我兒子/老公啊!”幾個圍著藺易南一陣安慰。
顧初安聽著他們的一搭一唱簡直想笑,他們一副為了藺易南好的樣子死命勸他看清她的麵目。她有麵目可憎到讓他們評頭論足嗎?
一句又一句的批評不要錢甩在她身上很好玩?
但是聽到小北這個名字,她有不好的預感。
藺易南:“她似乎不記得小北了。我要她想起來,然後在小北墓前謝罪。”
聽到這裏,顧初安眼神凝固。小北……
“小北是誰?”
景父搖頭,對她說不出的失望。
景母說:“小北是被你害死的孩子!你害死了人,心都不虧嗎?竟然還有臉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顧初安眉心一跳,腦袋隱隱做疼,小北……這個名字給她一種熟悉感。
“兩年前,都是因為你非要搶著開車致使我們衝出護欄落入海裏,我想救小北,你非要阻礙我,最後我昏迷過去了,”喻白雪說到這裏眼眶含著淚水,“我以為我快要死了,還好最後得救了。但是小北再也回不來了。”
景飛鵬看到妻子哭泣,輕輕試擦她的眼淚,“這不怪你,你盡力了。”
“我夜裏總是做夢,夢到小北,期望他還活著。”
“怪,別哭,兒子在看著呢,看到媽媽哭了還以為我欺負他的媽媽了。”景飛鵬一陣安慰。
顧初安腦海裏閃過一些畫麵,令人窒息模糊的水。她說:“不……不是我。”
“夠了!”景飛鵬一聲喝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承認,你就那麼不想承認嗎?還是你想抵賴給別人?!”
顧初安看著他憤怒的臉色:“你是不是早就認出我了。”她以為景飛鵬誤會了她是別人,但是他的憤怒顯然對的是[顧初安],就是她自己的。
“對!我知道是你,你化成灰我也認得出,但是我已經不想和你有交集了!惡毒的女人,謀害他人性命,想到身邊人藏著這樣的心思我就覺得可怕!”景飛鵬道。
顧初安明白了,她最大的失敗就是認人不清!她看錯的不是喻白雪,而是景飛鵬。就算沒有喻白雪,他們的婚姻遲早出問題,景飛鵬根本不信任她,才會在喻白雪三言兩語的挑撥下片麵認定了她的罪!
她可以接受批評,但是她不願背黑鍋。顧初安道:“當初開車的人不是我,真正的駕駛者是你身邊的女人,還有一件事你知嗎?我回來的第一件事是聯絡你,你不接電話,我打給了喻白雪,但是隨後我就差點出車禍了。”
多疑是景飛鵬的毛病,喻白雪知道這點,所以她不會給景飛鵬動搖的機會,知道當年的事的隻有他們三人,小北死了,隻她們兩個知道。隻要她一口咬定是顧初安做的,所有人都會站在她這邊的!
喻白雪又是垂淚,“顧初安,你是在恨我當時沒有救你嗎?但是我為了救小北昏迷過去了。”
眾人恍然大悟,顧初安的指責不過是為了逃避害死小北的事實,所以想給喻白雪抹黑。
景飛鵬安撫的拍了拍妻子的手,“你想讓我有什麼聯想?我想象力沒那麼豐富,我相信我的妻子。”
滿口謊言,滿嘴荒唐的人是誰呢?
顧初安看著這些人咬牙切齒,沆瀣一氣對她倒打一耙。她才是覺得最荒謬的人。
景母認為自己知道了真相,他們竟然曾經答應這個女人進門,要是害了他們的兒子……景母想撕爛她的臉,這個女人太不要臉了!
景父臉色都黑了,“藺易南,你帶這個女人來做什麼啊?應該帶她去監獄,滿口謊言,滿嘴荒唐!”
一事落人後,事事落人後。有喻白雪的證詞先入為主,她的辯解無用,反而成了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