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十夜一下看呆了,他這表妹,果真精美動人。
但下一瞬,不知為何,看著表妹精致到極點的扮相,卻不由想起另一個比她還要小兩歲的小姑娘。
都是愛美的年紀,昨天見她時,她還穿著一身素色宮裝,袖子被她自己紮起來,頭發上更是毫無點綴,任由一頭青絲束在腦後,舉手投足間,是自成一派的風流。
裝束極簡,卻無端抓人眼球,原本不覺得,但此時對比來,他竟然覺得那小姑娘並不比他這位有京城第一美人的表妹差在哪裏。
蘇妙蘭隻以為他是看自己看呆了,心裏冷笑,她麵上卻裝著一派純良,“申哥哥,我娘說你有急事找我?”
她一副羞怯不敢看他的模樣,若是一些情竇初開的男子,大概便以為自己得到了京城第一美女的青睞,而沾沾自喜吧。
申十夜破天荒的微微皺眉,若是宮以沫,她就算羞澀也不會是這種小家子氣的模樣。
轉而他一驚,他怎麼老是想起那個討厭鬼?!而且竟然還覺得自己有幾分好感的表妹小家子氣?一定是腦子壞掉了!
“申哥哥?”
申十夜頻頻走神,總算讓蘇妙蘭察覺到一絲不對。
“恩?”申十夜反應過來一拍額頭,“差點忘了!我是來給你送東西的!”
說到這個,蘇妙蘭十分好奇,因為申十夜有錢,每次都會尋一些平常看不到的東西送給她,所以每次茶會,她總是能大出風頭。
卻不想這一次他拿出了一樣十分眼熟的東西,蘇妙蘭愣愣的揭過一看,果然是她親手繡的那幅雙麵富貴牡丹圖!
牡丹乃花中之王,當時她將這幅十分滿意的繡品在太子生辰以家族名義,送給了太子。
一是可以讓太子哥哥見識到她的才華,二來,這東西對太子無用,以太子平日的孝心,這圖,最後肯定是要到皇後娘娘手裏的,也算提前給她心目中的婆婆留下個好印象。
卻不想太子竟然轉手就送給了朝陽公主!
想到這位朝陽公主,她曾經遠遠的看過一眼。
那一日天氣晴朗,她隨母親進宮去看望龍貴妃,在官道遇到了公主轎,於是連忙跪在了一邊讓公主先過。
她多受寵啊旁的嬪妃在宮裏隻敢用四人小轎,偏她隻因為一句太悶,陛下就特賜她一頂十六抬懸頂大轎!遠遠行來,如飄紗流亭,華貴無雙。
頭上是金色琉璃寶蓋,陽光下霎是晃人眼,而四麵細紗重疊交遮,上麵點綴著珍珠寶石,飄動間如夢如幻。
據說這頂轎子是工部花了四個月才做出來的,人坐在上麵絲毫不會覺得氣悶和顛簸,端的是無上榮寵。
蘇妙蘭跪著,心裏突然覺得不甘,同是女子,為何她那樣高高在上,而自己,空有京城第一美人之名,卻隻能如雜草般跪在地上給她讓道,甚至她都沒有看自己一眼。
又想到一心愛慕的太子也對她也十分特別,以至於她一句喜歡,太子哥哥便將自己繡了一年的繡品轉送給她。
那不甘越來越強烈,以至於在轎子過去的時候,蘇妙蘭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恰風撩起吹動飄紗,那夢幻一樣的藍色輕柔如煙般揚起,露出了轎子裏的人酣睡的側顏,被她看個正著。
朝陽公主,年紀不過十一,但那張側臉長得真美,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閉上眼的她完全沒有外人傳的那樣囂張跋扈,而是沉靜大氣,令人一眼看到她,就會知道她就是那位盛寵無限的公主!
蘇妙蘭突然有種危機感,等這位公主再長大一點,也許京城第一美人的封號,都再也輪不到她了。
之前得知公主被廢,她著實高興了幾天!她還是鎮國候的掌上明珠,而對方卻從雲端落入泥裏,都說落架的鳳凰不如雞,她再也不用擔心被搶了風頭。
如今這幅繡品又到了她的手裏她眸光一閃,溫溫柔柔的問:
“申哥哥這刺繡不是落在朝陽公主手裏了麼?怎麼在你這?你見過朝陽公主了?”
她暗自竊喜,當初申十夜說有機會一定要幫她報仇,這刺繡,該不會是他搶過來的吧。
心裏幸災樂禍,但是嘴上卻一副焦急的模樣,“申哥哥,你不會對公主動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