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說隻是想詐一下張主任,沒想到這招果然奏效,他直接把張主任的最後防線打破了。
“陸局,既然你都已經感覺到了,我就不瞞你了,今天我就和你講講這裏的關係…”張主任歎了口氣,開始講述這個複雜卻又久遠的關係。
在陸小然上任之前,曾經有過三個局長,都是本市的。
這三人局長剛上任時和陸小然一樣,剛正公道,將市裏的黃,賭,毒打擊的很到位,而且還上了電視,所以那是的市裏,很是安寧,根本沒人為非作歹,更沒有人敢為非作歹。
本來這是一片大好兆頭,老百姓都很高興治安變得這麼好,對新上任的局長讚不絕口。
可是好景不長,黑勢力對這種嚴打的勢頭很不滿,於是暗地和新上任的局長合計,因為新局長的嚴打的卻讓治安變好,可是這樣一來,黑勢力生意就沒
法做了,很多非法買賣都做不了,走私,傳銷,詐騙,哄搶都不能像從前那樣為所欲為了,黑勢力當然很惱怒。
新上任的局長一開始當然拒絕了,因為兵和匪怎麼能坐到一起呢?
可是這個局長是本市的,這些黑勢力三番五次的整出些事兒來,不是寫了血書塞進局長家門縫裏,就是整一些殘肢斷臂扔到局長家門口,再不就是打恐
嚇電話,總之整的新局長一家雞犬不寧。
可畢竟他自己就是警察,被強大的黑勢力欺壓了他難道還能報警?
新上任的局長意識到這樣下去會對自己家人造成很大影響,於是開始妥協了。
也就是這個局長的退步,更加縱容了今後這些黑勢力的壯大。
黑勢力的頭兒都會把錢給局裏的內線,然後讓他交到每一任局長手裏,這樣兩不妨礙。
說是不妨礙,這也是讓黑勢力逼迫的而已,因為都來到這兒局長和幹部,都怕這些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的黑勢力對自己下手,所以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
眼,必要的時候,這些上任的幹部還得替那些黑勢力背黑鍋。
“所以市裏的局長換的這麼快,都是被查出來包庇他們的案底,被處分了,對嗎?”陸小然猜了個大概。
張主任點點頭,然後歎了口氣。
陸小然靠在身後的桌子上,回想著剛才張主任說的話,問道“張主任,你說黑勢力的頭兒把錢給局裏的眼線,然後再給局長,那麼那個黑勢力頭兒是誰啊?”
“這個黑勢力的頭兒是很多的,不過最大頭目就是今天我們街上碰到的那幾個地痞”
“他們幾個就是黑勢力頭兒?”陸小然有些不相信。
張主任尷尬的笑了笑,說“他們當然不是,不過他們的老大就是這股黑勢力的頭兒”
陸小然略有所悟的點點頭,回想著今天的那一幕幕,繼續聽張主任講下去。
這股黑勢力的頭兒叫郭江,是東北最硬實的黑社會,社會人稱“過江龍”
郭江是東北黑社會的新生力量,靠著倒騰洋貨而起家,結識了許多社會人,靠著這一丁點力量逐漸壯大,然後他把東北的各股黑勢力彙聚到一起,憑著
手下幾百小弟,打架鬥毆,在當時更是沒有人不服的。
黑社會幾乎被他壟斷了,他的勢力和背景沒人能敵,隻手遮天,任何人都對他束手無策,因為他的背景很是複雜,家裏世代都是部隊的幹部,郭江的父
親又是開發樓盤的老總,郭江本身認識的白道黑道的人更是魚龍混雜,誰要是和他對著來,指定沒有好下場。
所以新來上任的什麼局長,幹部之類的,都是不敢和這個狠角色打交道,這要是嚴打黑勢力妨礙了他做生意,下場很慘的,前幾任局長不是被打斷胳膊
就是敲斷腿,所以之後來上任的局長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就那麼過去了。
“隻是沒想到這次我是從外省調來的,對嗎?”陸小然看著張主任。
“這也是一方麵,還有就是我看陸局你不像是能屈服的人”
陸小然聽到這話笑了笑,說“張主任過獎了,那你說的,誰是局裏的內線呢?”
張主任抬起頭,看著陸小然,嘴唇動了動。
“是我”
陸小然聽完並沒有吃驚,因為張主任能講出這麼多內幕,可見張主任也是經曆了很多了,
張主任看到陸小然隻是微笑著沒有說話,愧疚的說道“陸局,我也有老婆孩子…”
“張主任,什麼也別說了,我懂,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能把這些告訴我,就是沒把我當外人,我心裏有數了,我先回辦公室了”
陸小然開朗的笑了笑拍拍張主任的肩膀,開門走了出去,隻留下張主任在空曠的會議室。
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打開門,就見安琪穿著警服抱著肩膀站在窗邊,看著外麵林立的高樓。
陸小然走到安琪身邊,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和她一起看著窗外的景色。
他在想一切都是這麼的做夢般。
有些時候他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個夢。
夢裏有心愛的安琪,夢裏有他在安琪的幫助下一步一步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