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懷澧出驛站大門檢查外麵的馬車時無意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朱大祥。對於這個小小的驛卒,讓喬懷澧還是很有印象的。在追捕的時候見過一次,公審的時候也見過一次,最後一次見麵就是昨日和熊桓一起在牢裏的時候。
朱大祥一見喬懷澧,趕緊開了口,他用央求的口氣說:“大人,求您帶我見見二公子吧。”
喬懷澧雖然對這個小驛卒有點印象,但是他的名字還是不知道的。帶不帶他去見熊桓,確實需要好好詢問一下,以防止他混水摸魚對使團不利。
“你我記得,之前的那個驛卒。你來找二公子有什麼事?”喬懷澧開始了他一貫的作風,通過詢問以及觀察對方的舉止投足,去初步判斷一個人是否說謊。
跪在地上許久的朱大祥腿腳又痛又麻,他感覺眼前的這位大人就是他的希望,有他也許能見到二公子,便用心的回複道:“大人,我是來感謝二公子的。要不是他的出現,我估計後半輩子不死也要在牢獄中度過了。”
“好,你的謝意我會轉告大公子的。”喬懷澧說得很簡短,想以此來拒絕朱大祥去見二公子。
不知道朱大祥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他要見二公子的心非常堅決,“大人,我的這條命是公子救的,我想方麵叩謝公子的恩情,求求大人能夠成全小的。”
朱大祥說話很誠懇,對於二公子的搭救之恩他非常感激,真心想報答公子。沒有見到熊桓的他,一直跪著沒敢起來,雖然膝蓋已經跪得疼痛不已,膝蓋以下的小腿到腳尖也已麻木,但是他還是很堅強的扛著,因為感恩的人他還沒有見到。
“二公子現在有事再忙,你先回去吧,我到時候會向公子稟報的。”喬懷澧依然拒絕了朱大祥的請求。
“大人,求求您了,讓我見見二公子吧。”朱大祥不斷的哀求,其實他心裏也打著小算盤。
本欲要離開的喬懷澧被跪著的朱大祥一把拉住了右腿,這讓他有些錯不及防。朱大祥哭喪著臉不斷的央求對方能幫幫自己。觀察到朱大祥並沒有任何異常之處,也被他的真情所打動。最後喬懷澧動了惻隱之心,他親自帶著朱大祥進了驛站見二公子。
進了驛站裏麵後,大家仍舊還在手忙腳亂的收拾東西,和朱大祥從外麵不遠處所看的還是有所區別的,裏麵的人手估計還要忙碌一些。
熊桓從驛站後院走了出來,被進來的朱大祥一眼就認了出來。朱大祥快步跑到了熊桓麵前,雙膝跪地叩拜。
把朱大祥領進來的喬懷澧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趕緊也跑了過去。
“小人朱大祥拜叩二公子。”說完頭已經著地,朱大祥連著磕了三個響頭,他把最高的敬意表達的淋漓盡致。
熊桓也一眼認出了朱大祥,他連忙將跪地的朱大祥拉扯了起來,“不必多禮了。”
朱大祥或許是跪上癮了,剛被熊桓扶起,雙腿不聽使喚又跪了下去,“小人感謝公子的恩情,會終身銘記在心的。”說著說著便淚流滿麵。
“快起來啊,怎麼又跪下了!”熊桓又一次扶起朱大祥,接著說道:“沒有什麼恩情不恩情的,這些本為我份內之事。我作為荊州公子,為民請命是我份內之事。”
在熊桓麵前的朱大祥連站著的勇氣都沒能,雙腿直打哆嗦,他也不敢正眼看熊桓一下。他向上瞥了一眼後又低下了頭,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二公子,有人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朱大祥這微胖的身材又是一通猛跪,雙膝著地弄得膝蓋接觸的周邊灰塵也飄揚而起。
“有什麼你就說。”拉扯多了的熊桓也懶得再去扶朱大祥起來。
喬懷澧與熊桓麵對著麵,他站在了朱大祥的左側邊,時時刻刻監視著朱大祥的動作。他很驚訝,朱大祥到底是來感恩致謝的還是來求事的。
朱大祥跪著不停地哭泣,訴說著自己的不幸。雙親被權柏舉無端迫害致死,自己還遭到威脅,這一連串的事情差點讓自己崩潰了。他說著說著鼻涕都流出來了。父母被害後家裏現在無親無故,就他一個人了。他想過輕生的念頭,但是也隻是想想而已,畢竟朱家就他一根獨苗,還要擔當傳宗接代的眾人。
朱大祥抹著眼淚繼續訴說,自己還想好好的活著,為了無辜死去的親人好好活著,為了自己也要好好活著,也隻有活下去,才能不辜負父母的養育之恩,才能讓自己過想要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