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縱虎歸山(五)(1 / 3)

五、華眉入罪

遣退了所有人,隻留下香寶侍候,夫差斜斜地靠在榻上,一手支著腦袋,黑幽幽的眼睛看著香寶,一眨也不眨。

“要喝水嗎?”被他盯得發毛,香寶怯怯地問。

夫差搖頭,繼續盯著她看。

“那……餓不餓?”

繼續搖頭。

“躺下睡一會兒?”

搖頭。

“你想怎麼樣嘛!”香寶怒了。

夫差笑了起來,忽然坐起來,張開雙臂:“過來。”

香寶臉微微紅了一下:“不要。”

“那我過去?”夫差揚眉,“說不定我身上還有餘毒未清,說不定我一起來就會昏倒,說不定……”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香寶已經急急地走到他身邊。夫差笑了起來,伸手,軟玉溫香抱滿懷,微微一用力,便將香寶拉上了榻,壓在身下。

“你……你身體還沒好……”漲紅了臉,香寶小聲地道。

“好得很。”他輕笑著挑開她的衣帶。

香寶閉上眼睛,咬唇。感覺到他的手忽然停了下來,香寶疑惑地睜開眼睛,隨即被嚇了一跳,他看起來好可怕呀……

微微眯起狹長的眼睛,夫差看著她左邊肩上被簡單包紮過的傷口,殷紅的血雖然已經幹涸,但看起來依然觸目驚心。

“怎麼回事?”他的聲音聽起來危險極了。

“欸?”香寶打算裝傻。

“來人!”斜睨了香寶一眼,夫差坐起身,替她拉好衣裳,“傳醫師來。”

以為大王身上的毒又有什麼變故,醫師們屁顛屁顛地趕來,卻看到黑著麵的大王,和縮在一旁成小媳婦狀的西施夫人。

瞥了香寶一眼,夫差皺了皺眉:“算了,你們退下,傳越女來。”

越女聽傳趕到醉月閣的時候,還疑心自己是不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在看到受傷的香寶後,立刻明白了。

“傷得如何?”夫差沒有看香寶,徑自問越女。

“傷口很深,雖然及時包紮過,止住了血,但是因為沒有上過藥,所以需要拆開來重新上藥才行,否則傷口很難痊愈。”越女稟道,“隻是……”

“隻是什麼?”

“因為現在傷口的皮肉和包紮的布長在一起,拆的時候可能會撕裂皮肉,會有點疼。”

“啊?”香寶張大嘴巴,立刻把腦袋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不要不要,我不要拆,隨它長去吧,反正早晚都是要好的……”

“嗯,你拆吧。”夫差點頭,完全無視香寶的抗議。

“是,大王。”越女點頭,起身從腰間的竹筒裏倒出一些藥粉來放在杯中,用水和開。

“欸?”香寶瞪大眼睛,明明她才是當事人啊,為什麼要忽略她本人的意願?

越女轉身拿幹淨的布蘸了藥水,一點一點將裹著她傷口的布浸濕,白色的布上那幹涸的血跡因此顯得更加鮮豔起來。

夫差微微皺眉。

越女解開綁在傷口處的結,一點一點將布撕下來,白色的布連皮帶肉地一點一點被扯開,殷紅的血一下子流了出來。

這哪是有點疼,分明是很疼啊!

“啊……啊……”香寶慘叫起來,“好疼,好疼啊……”

夫差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伸手抱住她,不讓她亂動。

“啊,疼疼疼……”香寶白著臉慘叫連連。

“看你下回還敢不敢胡來。”夫差冷哼,幽黑的眼中卻泄露了一絲擔憂。

那一絲擔憂落在越女的眼中,她垂下眼簾,掩住那一抹不易察覺的詭譎。

“嗚嗚嗚……哇……不要……疼啊……”香寶繼續鬼哭狼嚎一般地慘叫。

“不準哭。”夫差被她叫得心煩意亂。

“嗚哇……為什麼不準哭……為什麼……嗚哇……我偏哭,就哭……哇……”

夫差抬手,將手腕塞進她嘴裏,香寶一口咬住,惡狠狠地瞪他。手腕上一痛,夫差哭笑不得。沾了血的布終於拆了下來,越女在傷口上敷了藥,重新仔細包紮起來。

“好了,這傷口不能沾水,我再開一些藥。”收拾了東西,越女起身告辭。

夫差點點頭,回頭看向小狗一般啃著他手腕的家夥:“鬆口。”

香寶瞪他瞪得眼睛都直了。

拍了拍她的腦袋,夫差放緩了聲音:“沒事了,鬆口。”

香寶這才鬆開嘴巴,夫差收回手一看,手腕已經被咬出了血,留下一排整齊的牙印,下口還真狠。

“看,都是你的口水。”夫差晃了晃手腕。

香寶的眼睛還在發直,然後頭一歪,倒了下去。

可憐的香寶姑娘痛昏過去了。

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香寶睜開眼睛,便看到司香正坐在床沿上定定地看著她,梓若站在他身旁。

“娘?”見香寶睜開眼,司香微微一愣,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叫了起來。

“夫人!”梓若也叫了起來。

有些痛苦地皺了皺眉,香寶抬了抬手臂,發現自己全身都軟趴趴的動彈不得。

“別亂動,小心傷口。”司香忙按住她的手道。

“夫人真是的,那樣深的傷口都沒有好好上藥,你是沒看到大王的表情有多可怕!”梓若縮了縮脖子,一臉怕怕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