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醫院,賀錦堯又去了河邊。
林夕活未見人,死未見屍,他不能停下來,停下來,心肺就疼得簡直要裂開……
搜救的船順流而下,夜以繼日的仔細尋找,但林夕始終沒能找到,從她落水那一刻起,她就那麼消失不見了。
一個星期,賀錦堯終於倒下了。
勞累過度加低血糖,醫生說,他的身體已到達極限,再這麼下去,離猝死也就不遠了。
賀錦堯麻木的聽著這些,心裏甚至想,隻是暈倒而已,難道會比林夕跳樓落水還嚴重?
賀悅然坐著輪椅來看他,抓著他的手,哭哭啼啼,“錦堯哥,算了吧,別找了,林夕她真的已經死了。”
一個死人,一個他不愛的人,有什麼值得他執著成這樣?
但賀錦堯躺在床上看了她一眼,隻平淡的說了一句,“出去。”
賀悅然死死抓住他的手,情緒異常激動。
“我不出去!錦堯哥,你以前不會這麼對我,你好好看看,我是悅然!是你最愛的悅然啊!那個林夕,是破壞我們感情,害我車禍害我腎衰竭的賤人啊!這些,你都忘了嗎?”
賀錦堯聽到‘腎衰竭’一詞,有些恍惚的看了看賀悅然。
要不是這件事,要不是他執意要摘林夕的腎,她也不會去跳樓……
但現在,賀悅然沒有她的腎,還好好的活著,而林夕,卻跳入那片水裏,不知所蹤。
想到這他不禁有些困惑,悅然不是急性腎衰竭危在旦夕嗎?可為什麼如今十天過去了,她似乎還是老樣子?她說‘賤人’?是他聽錯了嗎?他認識的悅然,從不會說這種話。
“悅然,你身體怎麼樣了?”賀錦堯突然問她,冷冷的眼神似乎能看穿一切。
賀悅然一陣心虛,眼神隨之閃躲,“我,醫生換了一種新藥,暫時好多了,你不用擔心我,反正等找到腎源換了腎,就會好的……”
“換腎也不是百分百能成功的。”
不知為何,賀錦堯突然之間想到這點,就脫口而出,再看賀悅然,臉色已經大變。
她惶然無措的握了握輪椅扶手,“應該不會失敗吧……”
賀錦堯沒有接她的話,而是問她:“悅然,你怕死嗎?”
“我……”賀悅然更加忐忑,他這是在試探什麼嗎?她咬咬牙,模棱兩可的道:“這世上,應該沒有不怕死的人吧?”
賀錦堯點點頭,“可林夕居然不怕死,她那麼孝順,竟然丟下她重病的母親跳樓了,我始終想不通,她為什麼要這樣做?悅然,你幫我想想。”
“我,我也想不到……”賀悅然兩手絞著病服,突然又說:“錦堯哥,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賀錦堯臉色平平的點頭,再沒說什麼。
直到回到自己病房,賀悅然心髒依然狂跳不止。
她皺了皺眉,不行,看來賀錦堯已經有所懷疑了,她得想辦法,把“腎衰竭”這個謊先圓過去,可是應該怎麼做?
賀悅然眼睛一亮,腦子裏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