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不到,戚知年就被生物鍾叫醒,賴了兩分鍾床,才迷迷糊糊地跑去洗漱。
晨練是半小時帕梅拉,和健康生活沒有半毛錢關係,純粹是女明星的自我管理。
言百耽對打的年代,娛樂圈內卷已經嚴重到了跨越性別的地步,胖了是臉垮、不敬業,瘦了是幹癟、鬼似的。有幸擁有光吃不胖的神仙體質,不練點腹肌、馬甲線,都不好意思說自己參與了內卷。
洗完澡吃好早餐正正是八點,昨夜下過雨,天空被洗得格外明淨,玻璃窗上凝著水珠,往下是一股股粗細不一的水痕,細看才驚覺窗外的風景被劃分成大小不同的虛影。
戚知年從沙發底下找到遙控器,關上陽台的門和窗,才輕手輕腳地把電腦從客廳抱回書房。
棠小姐什麼都好,隻要睡得飽,十二點之後又是一條好漢。
書房裝修的時候特地考慮過隔音和遮光,白天也不會受什麼影響。戚知年雙腿交疊著坐在巨大的能裝下三個她的轉椅上,沒有開燈,整個房間隻有電腦屏幕發著的幽幽藍光,和桌角的一點微芒。
鍵盤敲擊的聲音持續了很久,Word文檔上的字數從零變成百,又從百變回零。
從大學到現在,她仍用朝霧作為筆名以一月一篇的速度在《少年遊》上發表文章,分享的大都是靈光一現的小說和瑣碎的生活,稿費也從最初的千字一百漲到現在的千字兩千。
寫專欄的不一定是作家,但創作一定有瓶頸期!這種臨近交稿卻一個字也寫不出的體驗簡直不要太糟糕!
戚知年輕歎了口氣,合上筆記本,側頭趴在桌子上,右耳緊貼著手臂,視線漸漸落到台燈旁的玻璃罐上。
透明玻璃罐裏裝滿了用水果糖和大白兔奶糖的糖紙疊成的千紙鶴,底下埋著一盞小巧精致的星星燈,澄黃的光把紙鶴渲染得柔和漂亮。
投稿不過是大學為了賺生活費才想出來的法子,頂多再加一絲尚未泯滅的文人情懷,肚子都填不飽了,哪還有什麼時間傷春悲秋。
尤其像朝霧這種,在便利店隨便買桶泡麵就想出來的名字,說俗不俗,說深刻也沒多深刻。
有心的,就連在一起,看作朝陽和雨霧,知情的,便拆開來,把“朝”念“昭”,把“霧”讀“誤”,拚湊一下,就成了——
“一見謝昭誤終身呐……”戚知年用指尖輕點了兩下瓶身,眉峰淺淡,眼睛圓翹,笑起來容易讓人聯想到剛出生的梅花鹿。
“吱嘎——”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推開,光一照,房間整個都敞亮起來。
“寶子,你是瞞著我給渣浪充錢了嗎?又上熱搜了!”棠柔舉著手機雙眼放光地衝進來,頭頂還立著兩撮呆毛。
“什麼熱搜?”戚知年直起身子,一臉懵逼,“好消息壞消息?”
“好消息,吧。”棠柔把手機遞到她麵前,停頓的這一秒好微妙。
“什麼叫……”看清詞條,戚知年整個人直接傻掉,沒說完的話從嗓子眼落回到肚子,張了張嘴,什麼也說不出。
#謝昭戚知年仰頭殺#
#戚知年被Jackson叫女鵝#
還好,是兩個熱搜,相差無幾的閱讀量和討論量,也算是給那些算不得清白的小心思留了最後一層遮羞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