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夏笑了,想將自己的手從傅司寒禁錮中抽出來,卻發現這個男人在自己音落之際,神情愈發悲痛。
她的表情刹那間凝固,有些錯愕茫然地看著他。
“你說話啊,你什麼都不說,讓我幹著急?”葉知夏語氣有些慌。
在台階另一邊等了許久的葉母覺察到了兩人氣氛的緊張,匆匆走了過來,聽到他們在討論眼角膜的事。
“我眼角膜到底是誰的?為什麼不讓我給許炤彥打電話?這兩件事有聯係嗎?”葉知夏將一個個問題全都拋出來,肩膀微微起伏。
“致致,別問了。”葉母走到葉知夏身邊,握了握她的肩膀,“眼角膜的確是消防員許炤彥的,媽聽說你們關係好,所以特意囑咐醫生護士還有小
傅,暫時不告訴你。”
葉母話音剛落,葉知夏整個身子猛地踉蹌了一下,差點沒站穩腳。
她整個人如置深淵,不敢置信地看著葉母和沉默不語的傅司寒,顫抖抬手放在眼角,又像觸電般猛地收回手。
“許炤彥把眼角膜給我了,那他怎麼辦?”她顫聲問道。
葉母被噎住,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接話。
“過年的時候我才跟他通了電話,他說等我眼睛好了就回宜陽市跟他見麵,他把眼角膜給我了他要怎麼見我?”葉知夏語無倫次地喃喃自言自語,眼一圈圈便泛紅,水霧也凝成淚水淌落。
好痛,眼睛好痛。
她仰著頭,想將眼淚咽回去,但還是順著眼角不斷滑落,隱入發際。
“許炤彥犧牲了,這幾天我在忙他的事,所以沒能來看你。”
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傅司寒開了口,聲音也有些發哽。葉知夏深吸一口氣,隨即抬手抹去眼淚。
她睜了睜眼睛,努力讓自己看的更加清晰真切。
“傅司寒,不帶這麼詛咒人的啊,算命的說許炤彥能長命百歲,所以他每次往火裏衝都不懼生死……我給他打電話,我才不信他出事了……”葉知夏說著,已經拿出手機在鍵盤上長按數字3,兩秒過後,許炤彥的號碼跳轉出來,顯示已經撥出。
傅司寒奪過葉知夏的手機,摁斷電話。
“你幹什麼?我要給他打電話,我要告訴他我能看見了……”葉知夏慌忙去搶自己的手機,但她又怎麼奪得過比自己高一個頭的傅司寒呢。
“他的手機現在在他父母手中,現在頭七剛過,避免觸景生情,讓兩個老人更加傷心,你不要打擾他們。”傅司寒不知自己是用什麼心情將這番話說出來的。
“頭七……”葉知夏抓住了話中的重點。
“從做手術那天到拆繃帶那天,剛好是七天,也就是說……”一時間,葉知夏的悲傷和痛苦全都哽在了喉嚨。
全身的力氣在這一刻近乎消失殆盡,讓她兩腿一軟,無力站穩。
傅司寒穩穩扶住了她,輕輕將她摟在懷中。
“我知道這個結果讓你很難接受,但這就是事實。”
很殘酷的真相,從他嘴中道出來告訴她,簡直是剝皮抽骨。
一旁的葉母也難受不已:“致致,醫生說你剛做完手術一定要保持好心情,所以媽才不敢告訴你……”葉知夏死死攥著傅司寒的胳膊,呼吸一聲比一聲沉重。
“帶我去見他。”一句話,將她整個人掏空。
傅司寒喉結滾動著,似乎在往下咽淚水。
“好。”他聲音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