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一怔,楊道濟身邊還跟著蠻人?
對,她好像有點印象,隻是,那蠻人看著並無敵意,能隨在大軍之中,可見頗得楊道濟的信任,楊道業拿這個做文章,分明是借機生事,故意找茬。
“燕王素來睿智明辨,難道如今不問青紅皂白、不查真相如何,僅憑區區一個蠻人,就這般草率了認定了自己的兄長不值得信任嗎?”
寶珠問得擲地有聲,楊道業忍不住皺了眉頭。
之前三皇弟都敢弑父殺兄,他對楊道濟這個所謂兄長是半點信任也無的,可是,這樣的話又怎能在滿城百姓麵前說出口?
偏景王妃咬定了兄弟二字大做文章,他素來在人前便是仁善知禮的,平定德妃和楊道靖之亂也是以撥亂反正的名義,如今怎能自己抹黑自己?
“王爺——”懷寧侯在一旁急道:“景王來者不善,景王妃巧舌如簧,王爺不可掉以輕心,不若將景王妃先捉起來罷。”
否則再叫她說下去,懷寧侯都怕楊道業真的答應點什麼——這景王妃的詞鋒也太厲害了些。
懷寧侯的擔憂不無道理,他剛說完,就聽那個詞鋒厲害的又開口了。
寶珠輕笑一聲,對著楊道濟柔聲道:“燕王殿下不必為難,那蠻人是什麼情況,差人出城問問便知。若他誠心來投,自然無礙,若那蠻人真的對我朝不敬心懷不軌,再另做計較也未嚐不可。如此可保京都安泰,又無損兄弟情懷,殿下以為如何?”
眾人聽聞也紛紛點頭,楊道業看著底下交頭接耳的士卒,再看那高階之上明豔如桃李春風的女子,隻覺得無法反駁,便點了點頭。
“不可!”懷寧侯卻搶在楊道業開口前,高聲道:“殿下,三思啊!景王妃為一己私欲,不顧京都安危,倘若城門大開,外麵的士卒不懷好意,衝殺進來,遭殃的還是京都的百姓,王爺,您千萬莫要糊塗啊!”
“我看懷寧侯你才是老糊塗了!”寶珠不甘示弱地斥責道:“外麵是什麼人難道你不知道嗎?那都是為我們武朝保家衛國的壯士!如今卻被你惡意詆毀,讓我們的將士有家不能回,有國不能歸,你到底是何居心?”
“你!”懷寧侯不料一個小小的商戶女子,竟敢一而再地叫他下不來台,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不管不顧道:“妖言惑眾!來人,將景王妃給我拿下!”
“誰敢!”寶珠毫無懼色,冷笑一聲,隻看向了楊道業,道:“燕王殿下,妾聽聞此次三皇子作亂,是殿下力挽狂瀾,驅逐了奸佞穩定了朝綱,如今殿下威望日隆,卻要行那不忠不孝、不仁不義、殘害手足、遺臭萬年之舉,這是要前功盡棄,做個為世人不齒的亂臣賊子嗎?”
這一問簡直戳心,懷寧侯頓覺不妙,連忙要開口,沒想到卻還是晚了一步。
“還有你!”寶珠抬眸看向懷寧侯,哂笑道:“身為燕王殿下的娘舅,懷寧侯卻一門心思的挑撥離間,逼反了我家王爺,燕王勢必要背上千古罵名,又對京都對武朝有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