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鄉長公主其實生得很美,就是眼高於頂,看著就讓人不敢親近,寶珠卻不大害怕,畢竟以前葉老太太就是這般嚴厲,她不是也厚著臉皮賴上去過嗎?
平鄉長公主卻有些訝異,看著笑的無比真誠,卻又毫不畏縮的景王妃,她挑了挑眉,道:“本宮做事,從來隻憑心意,你不必這般感激。對了——”
寶珠連忙斂容肅色,垂手做聽訓狀,平鄉長公主不料她這般乖覺,後麵的話也就沒那麼冷冰冰了,帶著一絲勸誡道:“空虛來風,你同那秦之渙,以後還是莫要再見,免得風言風語再起,徒生是非。”
寶珠忙道:“姑母之言,寶珠謹記心間!姑母放心,寶珠回府後便閉門不出,再不與人來往了。”
平鄉長公主見寶珠答應的痛快,神情又真切的很,便點了點頭,道:“這就對了,那秦之渙算什麼東西,你既已做了景王妃,自當謹言慎行,以景王為重,切莫犯了糊塗,同其他男子牽扯不清。”
這句話雖然聽著不那麼順耳,但畢竟也是出於好意,寶珠便連連點頭,信誓旦旦地道:“姑母放心,秦之渙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非我所好,似景王殿下那般英武俊朗,鐵臂能開三百石弓的勇士,才是我的心頭之愛,寶珠斷不會犯糊塗的。”
平鄉長公主聽著景王妃這般毫不掩飾的“肺腑之言”,好似有些觸動,嘴角翹了翹,道:“你若所言屬實,我便放心了。咦?”
看著平鄉長公主驚訝的神色,寶珠不禁轉頭看去,就見楊道濟一身輕甲,滿身風塵,正好整以暇地站在不遠處,雖然不似平時那般幹淨整潔,卻另有一番滄桑與肅殺之氣,叫他看來高大威猛,滿是男子氣概。
此地已是宮門處,平鄉長公主的車架和寶珠的馬車都停在此處,平鄉長公主本已要上車了,不想竟見到了楊道濟,錯愕之後,她便站在原處,等著楊道濟來拜見。
“見過姑母,”楊道濟行完禮後,看了寶珠一眼,才轉向平鄉長公主道:“今日之事,我已經聽說了,多謝姑母及時援手。”
這倆姑侄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寶珠滿心疑惑,卻被方才楊道濟那意味不明的眼神所懾,不敢抬頭探究,隻微微低著頭,作賢惠狀。
“也算不負你所托了。”平鄉長公主隨口回了一句,又問道:“你不是同夢霆先期出發了麼?怎的竟回來了?”
寶珠沒聽到後一句話,腦海中嗡嗡嗡的,隻回響著平鄉長公主前麵那一句,原來,平鄉長公主幫她,是因為楊道濟,提前托付過嗎?
難道,他早知道皇後或是程思菡會對自己不利?
寶珠想起皇後壽宴那次,楊道濟曾經對她疑問,頓時悚然一驚,莫不是,那時他便知曉了?
“西北寒冷,之前準備的軍需有些不足,如今秋季的稅賦收上來了,侄兒回來是同康王叔商議挪借糧草之事,因事情緊急,又關乎甚大,是以侄兒親自回來了。”楊道濟一本正經地回道。
平鄉長公主雖是婦人,不懂軍務,但她久居上位,頗識人心,看著侄兒不時瞥向一旁的目光,心下了然,打趣道:“濟兒,你這般以權謀私,小心叫你父皇知道,申斥你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