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掩藏傷口的事情敗露，小易轉過身沒再接陸小雪的話茬，而是自顧自低頭收拾著陸小雪的東西。男人的沉默，讓陸小雪心底的弦被觸動。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握住了小易疊被子的手，女孩兒的手柔若無骨，帶著一絲涼意。小易怔了一下，飯很快反應過來，拿開她的手繼續抖好被子疊起來。
陸小雪的眼睛一直盯著小易的褲腿上，她愣了幾秒忽然反應過來。是那天晚上，一定是那天晚上。陸小雪一把拉住小易的袖子叫喊道：“是那天晚上對吧！那條狗還是咬傷了你對不對！你說話啊！”
陸小雪的叫喊惹得來查房的醫生敲了敲門，警告他們。麵對陸小雪的逼問，又怕她再做出什麼過激的反應，小易無奈地點點頭。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陸小雪繼續大喊著，漆黑地眸子對上小易的看起來並無所謂的眼神。
“還有完沒完了！叫什麼叫！不知道這是醫院嗎？”一個短頭發看起來上了歲數的女醫生推開門瞪著他們喊道，“有這精神頭還不趕緊出院！不知道還有人搶不上病房嗎！”女醫生後麵跟著的一眾醫生被她這一喊，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聞聲趕來的還有那天拚命想要拉著小易去檢查的小護士，小護士擠過人群，在女醫生後麵朝小易擠眉弄眼地，又抬起手指了指女醫生，晃了晃腦袋。一通比劃下來，小護士歎了口氣。
明白了小護士意思的小易走上前傾身和醫生道了歉：“抱歉，醫生。病人剛好，情緒還不是很穩定。給您添麻煩了，我們今天就是來辦出院的。”
看見小易的態度，女醫生的眸光柔和下來，語氣也不再那麼狠厲。她點點頭，擺擺手，帶著後麵的人離開了病房。
小護士也鬆了口氣，和小易比了個ok的手勢就離開了。小易啟唇用口型說了聲謝謝，對她笑了笑。
再轉過頭看向陸小雪，被醫生一頓嗬斥的陸小雪，臉上情緒明顯。小易搖搖頭沒說話，把最後的東西裝好，在陸小雪身旁坐下來。
陸小雪撇過頭沒有說話，小易伸出手想要去拍她的肩膀，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他們兩個，肢體動作，還是越少越好……
“對不起啊，讓你擔心了。”小易低著頭，兩隻手支在膝蓋上。聲音低沉，在空蕩的病房回響，幹淨澄澈……
“你不用和我道歉，該道歉的是我。是我的問題，起因還是我。我隻是，隻是…”陸小雪轉過頭，沒想到正好對上小易看過來的臉，兩個人的鼻尖相差不過幾厘米。
一時間兩個人都安靜地注視著彼此，眼瞅著氣氛尷尬，小易趕緊轉過去，輕咳了兩聲。陸小雪也眨眨眼，用手把碎發抿到耳朵後麵繼續說道：“你趕緊去看醫生吧，我，不然，我的意思是說我的心裏會有負罪感，你懂嗎？”
小易沒說話，站起身。男人挺拔的身姿擋住了窗戶在射進來的陽光，陸小雪抬起頭，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