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過這幅模樣。
敏感、脆弱、哀傷……
就像是泡沫一般,都不必一陣風吹來,它就會自己破碎。
係統:【我真的覺得他很可笑,明明是一個殘忍的加害者,卻偏偏要擺出一副受害者的樣子!他有什麼臉在這裏脆弱?】
唐檸:“還能為什麼?當然是因為你本性惡毒啊,所以才會直接定下這種毒計。”
江燼縱容地笑笑,收緊放在她纖腰上的雙臂,把臉完全埋在她的肩窩裏,少女柔軟的秀發蹭過他的鼻翼,癢癢的。
他的聲音平和且真摯,“五百億,對我來說也沒有那麼難賺。檸檸,你晚飯想吃什麼?我最近一直在學下廚,今天是我們的訂婚宴,炒一道西芹百合的素菜吧?寓意百年好合,葷菜你想吃什麼?”
唐檸:“我敢吃嗎?我怕你毒死我。”
江燼完全不去看她的眼睛了,自顧自地說著:“你可以嚐嚐我的手藝,是不是比楚硯上次煎的牛排更好,我把這隻皮卡丘拿過去烘幹一下。還有那邊,裝了好幾台抓娃娃機,你可以慢慢抓。”
一顆子彈破空而來,穿過兩人之間的皮卡丘玩偶,擊碎了江燼身後的酒架。
價格昂貴的葡萄酒摔在地上,猩紅的血一般地流著,玩偶身體裏麵塞的毛絨漫天飛舞。
江燼為了保護唐檸,把她護在自己的身後。
他原來一直抱著她。
唐檸身體裏麻醉的藥效還沒過去,陡然失去江燼的支撐,雙腿一下子軟倒,向地上摔去。
江燼想要去接住她的身體。
爆破聲隨之而來。
一馬當先衝進來的是身穿燕尾服的高大少年,桀驁淩厲的眉眼間滿是憤怒,“江燼!居然真的是你綁走了糖包子?”
江燼想要去抱唐檸,遊雲驍和他爭搶。
兩人誰也不讓誰。
少女最終跌入的是一個帶著霜雪般冷意的懷抱。
她試圖想要站直身體,脫離這個擁抱,可雙腿卻不受控製地顫抖著。
唐檸:“謝謝,抱歉。”
身穿黑色風衣的少年十分紳士,手臂隻攬著她的腰部,手掌盡量避免接觸她的身體,另一隻手摘下墨鏡,五官絕豔,雙眸空洞,“是我開的槍,讓你受驚了,人在被子彈襲擊後恐懼,這是很正常的反應。”
是岑寒!
是岑寒啊。
唐檸並非因為槍聲而受驚,她之所以恐懼,恰恰是因為岑寒的懷抱。
她的腦海裏閃過的畫麵,是岑寒怎麼拖著她的身體,轉移到另一個囚牢,是他割破她的手腕,把她關在暗無天日的禁閉屋裏,讓她聽著鮮血滴答落下的聲音,聽著生命如何流逝。
終於找到唐檸,楚硯腦海裏一直緊繃的那一根弦,才算緩過來。
他鬆開了手裏始終攥緊的繡球花,花瓣早就凋零,花枝也被他捏的皺巴巴的。
楚硯對岑寒伸出手,“謝謝你,岑先生,請把我的未婚妻交給我,我來就好。”
唐檸的雙手卻抱緊了岑寒,勾住他的脖頸,把臉埋向他的胸膛。
她沒有說話。
但這幅姿態,顯然是拒絕了楚硯。
楚硯的手僵硬地停留在半空中。
那位和警方合作的外籍探長說道:“受害者剛剛被救下,可能對第一個保護她的岑先生產生了一定的雛鳥情節,暫時還是由岑先生,先來穩住她的情緒吧。”
唐檸對岑寒當然沒有什麼雛鳥情節。
她被江燼綁架,從頭到尾都沒有絲毫恐懼。
如果不是為了想要請君入甕,把江燼因為非法拘禁罪送進監獄。
她有的是方法從這座江燼精心打造的地牢裏離開。
但她可以讓岑寒誤以為她有。
讓岑寒以為她在依戀他。
畢竟唐檸本來的計謀,也是要讓岑寒得到自己的小仙女,再失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