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念卿去了一直想去的新西蘭。
全年起伏不大的氣溫,一年四季都溫暖怡人,也著實適合害怕寒冷與酷熱的時念卿。
霍寒景在那裏幫她購置了一處私人府邸,每到周末,或是他出差途徑新西蘭,他都會過去跟她小住。
她與霍寒景的婚禮,是在兩年後。
婚禮的現場,盛大又奢華,連最不起眼的角落擺件,都是霍寒景精挑細選的。
不過,來參加婚禮的人,卻不多。
時念卿的性子,是安安靜靜的,從來都不喜歡過於的熱鬧與喧嘩。
所以,婚宴賓客的名單,也僅僅是她與霍寒景的親朋好友。
時家沒有什麼親戚,時念卿的朋友也不多,除了雲敏,也就隻有言慕煙。
霍家的正親也極少,出了白敬文與白百晟,柳慶書夫婦,也沒有過多的人出席。宴蘭城與蕭然等人出席,自然不例外。
盡管婚禮現場觀禮的人,寥寥可數,但,時念卿卻是從來沒有覺得此生有此時此刻這般幸福。
婚禮的主題,是以黑色為主題。
婚紗與製服,全是純黑色。
對於普普通通的國民來說,這顏色或許有些不吉利,但是,以霍家家族的文化,這卻是最高貴最喜慶的顏色。
當然,時念卿也不是沒有遺憾。
她最大的遺憾是:蘇媚並沒有來參加她的婚禮。
兩年前,她跟隨霍寒景從倫敦回到帝城的時候,蘇媚便不知了去向。事後,她發來消息告知,說因為工作需求,去了國外定居。
這兩年的時間,時念卿與蘇媚聯係雖然挺頻繁,不過幾乎都是發個信息與語音,連電話和視線都特別少。
時念卿覺得蘇媚很反常,卻又說不清楚哪裏反常,為什麼反常。
她有過飛去蘇媚所在的國家與城市,親自看望她的打算,但是被蘇媚拒絕了。
而,蘇媚婚禮的缺席,時念卿覺得這大概是她此後人生最大的缺憾。
葉靖被逮捕的時候,時念卿剛決定回到帝城。
在國外住了三年,許多心裏的波瀾,足夠被時間慢慢的撫平。
葉靖是罪大惡極的。
霍寒景親自下達的總統令:終身監禁,永不釋放。
葉靖除了之前的祭祀大典上提供的假視頻,真正的罪,是因為他對時靳岩的背叛。
時靳岩在世之時,曾又兩名心腹:程君與他。
不過,程君做事仔細穩妥,漸漸更受時靳岩的重用與偏愛,葉靖便漸漸心裏扭曲了。
那場要了時靳岩性命的暗殺,便是出自葉靖的手筆。
他因為記恨著時靳岩與程君,所以,泄露了霍寒景的行蹤,這才導致那場悲劇。
那之後,霍寒景下達了通緝令。
他帶著他妻子逃跑的時候,他懷孕五月的妻子,不幸流產大出血死在下水道裏。
這致使葉靖發誓,要不僅一切代價,徹底毀了霍家。
知道真相的時念卿,自然是震驚與難過的,情緒久久不能散去。
如果沒有葉靖的報複,她父親不會死的。父親不死,時家也不會變成這樣。
這一切的悲劇,皆是源於一個葉靖。
而,時念卿發現霍寒景情緒低落,甚至之後有些暴躁的時候,是徐則暗地裏告知她:三島暗殺的背後操控者——蟻王,十年前便金盆洗手,退出了組織。
這也是一直查了這麼多年,毫無音訊的真正原因。
全球幾十億萬人口,想要追查出他的動向,等同於大海撈針。
時念卿端著一碗銀耳湯,敲響書房門的時候,霍寒景正一言不發地坐在書桌前。
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按住太陽穴,時不時揉一揉。
時念卿把銀耳湯放置在他手邊,轉而扭頭看了眼窗外。
又一年的盛夏將至,蟬叫鳥鳴,聒噪不已。
但是,這樣的盛夏,卻又格外寧靜。
時念卿扭頭看著窗外漸濃漸暗的夜色,緩緩而道:“人生,就像外麵掛在天空上的月亮一樣,陰晴圓缺,不停更換。景,有些事情無疾而終,或許是最好的安排與結果。我想母親大人最大的願望是你過得開心快樂,而不是一直活在她去世的陰影裏,再也走不出來。”
“那我就應該放過謀害她的真正凶手?!”霍寒景此刻的聲音,比外麵的夜色,還要暗還要涼。
時念卿忍了忍,轉眸看向他那眼底隱隱泛起的紅光,以及……淚光,她說:“死者已矣,就讓母親大人好好地離去。我想她在天有靈,看見你因為她的離世,而一直痛苦,她也會傷心難過的。我一直相信那句:善惡有報。那些作惡多端的人,自然會受到上天的懲罰。”
霍寒景在書房裏悶了三天。
三天三夜都不曾跨出過書房半步。
期間徐則與楚易,因為政務與會議,頻繁出入總統府。
不過,霍寒景閉門不見。
時念卿見他倆愁眉不展的樣子,讓他們暫時代替霍寒景處理了。
重新翻修後的總統府,與以前的,一模一樣。
一花一草,一樹一木,都不曾有過半點的變化。
當天下午,時念卿在劉憲的陪同下,去了寧家。
寧建幗又幫她開了一大堆的中藥。
這些藥都是助孕的。
可是,整整三年,她都不曾有過孕。
她也去寧陽醫院檢查過。
醫生說,子宮恢複得不錯,應該是可以懷孕的。
但是,她卻一直不曾懷孕。
也許,與她有緣的孩子,此生隻有兩個吧,錯過其一,便再也求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