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康國國都,安陽城。
又一個尋常的夜晚,降臨在安陽城的大街小巷。氣勢恢宏的大康國皇宮,靜靜地坐落在安陽城的中心,它無時無刻不在俯視安陽城裏數百萬的子民。
寬大平坦的青石板街道,以皇宮為中心,向四麵輻射。街巷縱橫交錯,街邊的房屋樓宇鱗次櫛比,錯落有致。
巨大的城市如同棋盤,行走在城市裏的人們如同棋子。
玉樊樓,座落在皇城的東大街,是安陽城裏最負盛名的超豪華酒樓。玉樊樓如鶴立雞群,聳立在街道邊,樓內外燈火輝煌,門前旌旗迎風招展。
樓內的食客觥籌交錯,歡聲笑語透過窗戶和酒肉的香味一起傳到大街上。
酒樓的正門處,八個妙齡少女,俏生生地立在門口。少女麵帶桃花,眸如彎月,身穿金錦繡衣。蓮步輕移,如扶風楊柳,嫵媚生輝。
少女們正在熱情的招呼前來的客人,忽然間,一聲巨響,破碎的木窗戶墜落在玉樊樓的大門口。
哢嚓一聲,木窗摔在青石板地麵上,瞬間粉身碎骨,濺得滿地都是。
少女們驚聲尖叫,慌忙跳著腳躲到一邊,她們個個捂著砰砰直跳的心房,花容頓時變了顏色。
眾人同時舉頭向樓上望去,一個黑影居然從頂樓破窗而出,好像蒼鷹展翅掠過半空,輕輕鬆鬆落在地麵。
黑衣人用黑巾蒙麵,看不清容貌,隻露出鷹隼一般的目光,他的身後還背著一個被單包裹的東西。
黑衣人的眼睛裏猛然閃起耀眼的光,他頭也不回瞪著青石板,快速鑽進人群中消失不見。
一個錦衣宮服打扮的老者緊隨其後,他大喊:“大膽閹奴,還不站住,今天你休想逃出城!”
老者黑色的宮服前後都有火紅的麒麟圖案,他身材矮小瘦削,背後背著一張鐵脊弓。
鐵脊弓的整個弓身用鋼鐵打造,異常沉重,弓弦也是堅韌的金屬絲,整個弓箭的造型霸道無比,非千斤的臂力拉不開。
街頭圍觀的人群中有許多人失聲驚呼:“皇衛軍!”
一個書生用扇子遮住臉對同伴說:“這人是皇衛軍的副統領,人稱穿心箭顧小風,聽說他每次隻射一箭,百發百中,箭下無一人生還。”
“真的這麼厲害?”
玉樊樓的小二是一個英挺的少年,他站在門口嘀咕:“怎麼又是陰魂不散的皇衛軍,整天在皇城裏折騰,要不要人活了。”
身後的掌櫃慌忙朝四周看了看,一巴掌打在小二頭上說:“小點聲,要是讓皇衛軍聽到了,保準要你腦袋搬家了。”
顧小風好像聽到了小二與掌櫃的對話,他朝玉樊樓門口的掌櫃瞟了一眼,眼神淩厲似箭,射向掌櫃的身體。
掌櫃立馬轉過身,麵色極度驚恐,他急中生智,連忙拉住少年小二的手,大聲說:“兒子,你餓了吧,想吃什麼隨便點。”
少年小二一臉興奮地說:“真的嗎?掌櫃的,我可以隨便吃。”
掌櫃一臉慈愛地說:“當然了,我們趕緊進去吧。”
掌櫃進了玉樊樓,長長出了一口氣,擦了擦腦門的汗說:“好險!好險!”
掌櫃低頭一看少年小二坐在酒桌上,正要點菜,他大吼一聲:“誰要你坐下的,趕緊去幹活!”
少年小二滿臉委屈地說:“這不是配合您老人家演戲嗎?”
掌櫃尷尬地咳嗽一聲說:“趕緊一邊去。”
少年走到掌櫃背後,忽然大驚小怪地說:“掌櫃的,您老人家背後在滴水。”
掌櫃淡定地說:“天氣熱,出點汗很正常,快點幹活去。”
“這夏天已經過去三個月了。”
掌櫃一揮手,不耐煩地說:“一邊去!”
身背鐵脊弓的顧小風朝黑衣人飛奔而去,二人在安陽城中你追我趕,如貓捉老鼠,來來回回兜了一圈。
夜深了,天空中星辰晦暗,一輪昏黃的彎月如鉤,慢慢被黑色的流雲遮蔽。
黑衣人剛開始身輕如燕,到了最後,眼睛裏開始出現疲憊。
黑衣人在街道的屋頂,拚命地奔跑,忽然腳下一滑。黑衣人急忙調整身姿,可是身後的追趕者,怎麼會放過如此好的機會。
就在黑衣人身體失去控製的時候,一隻利箭從背後破空而來,利箭過處,強勁的氣流咻咻作響,快如黑色閃電。
黑衣人眼中露出驚慌,就在利箭即將射中後背的瞬息之間,硬生生的地轉過身,把背包保護在身後。
淒厲的利箭,射入黑衣人的腹部,黑衣人死死抓住箭身,利箭依舊嗡嗡嗡的顫鳴不止。
黑衣人的眼中極度痛苦,豆大的冷汗出現在額頭,利箭猶如毒蛇噬咬著他身體。
黑衣人忽然大吼一聲,他猛然拔出利箭,一股血線噴湧而出。
黑衣人踉踉蹌蹌跌落屋頂,墜向冰冷漆黑的河麵,如折翼的雄鷹。
黑衣人輕輕閉上眼,臉上竟然帶著微笑,他嘴裏喃喃自語:“我是鬼卒,死亡是我的歸宿。”
撲通一聲!黑衣人墜落河裏,濺起一朵水花,消失不見。
河麵蕩開一圈圈的漣漪,擴散到整個河麵,夜空中黑色的流雲,終於裂開一道縫隙,月光從雲層之間透灑出來,照在河麵。
轉瞬之間,流雲又再次遮住了彎月。
顧小風叫部下把黑衣人撈出河裏,黑衣人早已死去多時,他懷裏還緊緊抱著那個包裹。
顧小風狠狠地奪下包裹,粗暴地打開包裹,使勁一抖,一個木頭娃娃掉落在他腳邊。
顧小風頓時七竅生煙,他咬牙切齒地說:“老子追了一晚上,就為了一個木頭娃娃,氣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