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誰也沒開口,屋內眾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過了半晌,魁梧壯漢率先忍不住,厲聲開口:“小子!你活膩了!”
他眼神兒凶狠,有種久經沙場磨礪出來的凶悍。
師菡手裏把玩著一個茶盞,聞言連眼皮子也不帶抬一下,似笑非笑道:“成州從未設總兵府。即便是有,我倒是不知,為何總兵府配備的馬的品種怎會如此參差不齊?”
總兵掌一方兵權,本就是極其重要的官職。
朝廷也自會配備戰馬,而朝廷的戰馬一般來自牧北,戰馬膘肥體壯,且耐力極強。
可剛才師菡聽這群人的動靜,卻覺得他們所騎的馬匹,老弱病殘夾雜在優良馬匹之中,要不是聲勢浩大,怕是會讓人誤以為是一群烏合之眾臨時來湊數的。
魁梧壯漢神情忽的凝重起來,他皺起眉,意味深長的打量起師菡來。
那眼神兒,仿佛要將師菡抽皮扒筋的扒開看看才滿意似的。
冬杏當即拔出劍攔在師菡身前,眼眶通紅,大有今日就要挖出這廝的眼珠子的架勢。
師菡扯起嘴角,慢悠悠的開口:“冬杏,別動粗。咱們又不是土匪。”
她這句話一出口,魁梧壯漢臉色似是有些變化。
他當即一腳勾過一隻板凳,腳踩在板凳上,手上大刀‘哢嚓’一聲刺入地麵,啐了口痰,這才開口,“原來,是個黃毛丫頭!”
“老子還以為什麼人,膽子如此之大,敢在老子的地盤上撒野!”
“黃毛丫頭,你以為你對戰馬略有了解,就能糊弄老子了嗎?”
壯漢冷哼一聲,眼角掠過一絲寒意,“你錯了!”
“這隻會,讓你死的更快!”
他們的身份,經不起推敲。
成州世家大族之所以坐視不理,是因為讀書人,怎敢跟刀尖上舔血的人硬碰硬?
豈不是找死?
可師菡不一樣,她一上來,就直接撕破了他們的偽裝。
師菡麵不改色,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嗯,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是後怕呢。”
她說著繼續,突然掩唇低聲笑了起來。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早些時候,京城郊外曾有山頭林立,曾有一處匪寨囂張,竟是連朝臣都敢綁架。”
這件事當初轟動朝野,他們自然也聽說過。
而且不止聽說過,當初那座匪寨之所以敢建在京城城郊,是因為匪寨裏的人一個賽一個凶狠,那都是不要命的家夥!
他們不一樣,他們要命,還求財。
所以比起那群人,他們也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可此時師菡雲淡風輕的說出這番話時,魁梧壯漢不知為何,突然從腳底生出一股寒意,直竄向頭頂。
他斜眼打量著師菡,追問起來:“你想說什麼?”
師菡癟癟嘴,歎了口氣,“我想說,後來有一個少年郎,挑了匪寨後,你知道結局是什麼嗎?”
魁梧壯漢皺起眉,心中莫名的有些惶恐。
眼前女子周身氣勢,絕非普通人家女子。
可即便是官家女子,又怎會滿身殺氣?
當然,這人不會知道,師菡這一身的殺氣,是前世曆經沙場打磨,用血練就的。
“他們的結局,關老子屁事!”
魁梧壯漢不屑的哼道,可他剛說完,就被師菡笑眯眯的打斷:“哎,話別說太滿嘛。”
“很快,就跟你有關了。”
說完,師大小姐起身,往桌子上丟了一粒金豆子,笑著道:“小二,不必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