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緊閉,師菡雙手攥緊,指甲掐進肉裏,不敢扭頭,更不敢去聽屋內的動靜。
以她的功力,若是想要去聽,屋內哪怕是掉下一根針,也是瞞不過她的。
師菡的眸子裏寫滿了憤怒,憎恨!
她和喻閻淵已經退到這一步,那人還不肯放過?
就在這時,冬杏端著一盆清水過來,然後小心翼翼的挽起師菡的袖子,替她擦拭掉手上的鮮血。
“小時候,我功夫學的比旁人快的時候,母親告訴我,要讓我藏拙,不要讓人知道,我比他們厲害。”
冬杏垂著頭,悶悶的嗯了一聲。
顧氏的性子本就如此。
隱忍,仿佛從來不明白,人善被人欺這個道理。
師菡嗤笑一聲,繼續道:“後來長大了,我便總覺得不能隨便欺負人,因為母親希望我做個良善之人。”
冬杏倒吸了口氣,無語的看向師菡,鄭重的點頭。
師菡譏笑一聲,若有所思的抬起頭看向天際,“所以今天,本小姐就帶你們去發發善心,做點善事兒。”
“小姐,您……”您這個模樣,可不像是要做善事兒的!
這話冬杏沒敢說出口,畢竟師菡那吃人般的神情,一看就是惱怒至極。
“動用小舅舅和外公留給我所有的勢力人脈去查,今日那批刺客出自哪裏,幕後還有什麼人,大魚兒抓不到,小蝦米本小姐還不能收拾兩隻了!”
話落,冬杏放下手中的東西,幾個閃身,迅速的消失在師菡的視線中。
與此同時,屋內。
喻閻淵腦門上青筋暴起,臉色慘白如紙,修長的手指緊緊地的抓住身側的床單,而他的肩頭上,那暗器射入的位置,仿佛黏了無數蛛絲,每一根蛛絲上,盡是鮮血。
肩頭一整塊皮肉,幾乎已經被撕扯的一片模糊。
換了旁人,遭受如此重傷,怕是喊斷腸。
可喻閻淵一聲不吭,隻是視線時不時的瞥向門外,那道身影隻要在,他就不吭一聲。
傅寒深一邊翻著白眼,一邊嘖嘖感慨:“多年不見,越發能忍了啊!”
“從前是裝瘋賣傻糊弄人,如今改行了?學啞巴了?”
傅寒深仗著此時喻閻淵不能把自己怎麼樣,一邊挑釁,一邊不知死活道:“哎,你說將來嫂夫人瞧見你肩頭這麼醜的一道疤,會不會嫌棄你?”
喻閻淵眥目欲裂,雙眸瞪的銅鈴似的,惡狠狠的望著傅寒深。
要是眼刀子能殺人,傅寒深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大概是良心發現,傅寒深清了清嗓子,手腳麻利的替喻閻淵處理傷口,隻是眉頭緊皺,臉色不是很好。
“喻閻淵,這暗器若是再偏半分,蛛絲就能直接鑽進你的胸口,到時候,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
他剛抱怨完,氣急敗壞的小王爺突然抬起腳,猛地一腳將人踹開在地,然後撐起身子一把撩開墨發,手起刀落,匕首紮進肉裏,毫不猶豫的剜掉那塊皮肉。
做完這些,喻閻淵臉色煞白,手指顫抖,匕首應聲掉落在地。
傅寒深目不轉睛的望著喻閻淵,臉色難看無比,震驚道:“你,你……”
“閉嘴!”
喻閻淵氣若遊絲,翻了個白眼,鄙夷道:“廢物!”
“滾!”
說完,他幾乎再也撐不住身子,眼皮子一翻,整個人便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