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喻閻淵那句話,師菡還不能確定。
這一路風平浪靜,平靜的旁人幾乎都忘了,就在前幾日的京城,還曾有十裏長街布裝著火這件事。
幕後之人如果是針對景王府,這一路的平靜就顯得有些奇怪。
師菡皺起眉,冷聲吩咐,“你們去準備些東西。”
冬杏一言不發,點點頭,“知道。”
聽的一頭霧水的春榮懵住道,“小姐,您要準備什麼?”
“準備,捉鬼。”
四個字一出,春榮立馬打了個哆嗦,哭喪著臉道,“小姐……”
“行了,去拿我的披風來。”
師菡說著,就往外走去。
而此時,靈堂內,亮如白晝。
喻閻淵就跪在正中央,身前擺著火盆和一壺酒。
身側擺著一把劍和一柄折扇。
劍是景王府世代相傳的寶貝。
折扇是陪他多年的心愛之物。
屋頂上,突然傳來細碎的響動。
屋外,侍衛正準備上前查看,卻被刀一一把拉住,“找死?”
那侍衛一頭霧水,可憐兮兮的求教,“大哥,有小賊,我上去查看一番,萬不會讓他傷了王爺!”
刀一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小賊?”
“那是少夫人!”
一聽這話,侍衛立馬嚇得捂住嘴,趕緊朝著屋頂鞠了躬,這才腳底抹油的離開。
然而此時,屋頂上,師菡坐在月下,屋內,喻閻淵輕輕揚起嘴角,這世間,從來就沒有無緣無故的偏愛。
隻因為她是師菡,這天底下,唯一一個能夠不用言語就能明白自己心意的師菡。
屋頂上,突然傳來一陣笛聲,如泣如訴,卻又十分纏綿。
直到很多年以後,景王府的許多舊人依舊記得長公主出殯的前一夜,屋頂上那抹手持玉笛的女子,如遇天人。
這一整夜,師菡雖不曾打擾,卻始終陪伴著喻閻淵。
次日一早,天將大亮,成州世家大族皆來了人,為長公主送葬。
而當一個陌生人出現在寧府門外時,不僅是師菡,就連喻閻淵都為之震驚了。
眼看著吉時將至,送葬隊伍正準備出發,門外突然小廝來報,說是有一位男子想要單獨祭拜長公主。
喻閻淵皺眉,詢問了那男子的模樣長相後,腦海中逐漸有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冒了出來。
見喻閻淵臉色不對,師菡低聲道:“你認識?”
喻閻淵神情複雜,嗯了一聲後,輕聲道:“沒想到他還敢出現!”
“誰?”
直覺告訴師菡,這人她應該也認識。
可奈何師菡搜尋遍腦海中所有的印象,卻也想不到任何一個人。
就在這時,喻閻淵抬起頭,看了眼門口方向,然後冷聲道:“出去告訴他。當年他是如何離開的,今日,就一樣的滾出去!”
喻閻淵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臉莫名,唯獨師菡,好像突然腦子裏閃過一個名字——傅寒深,京城四大紈絝之一。
隻是,師菡側頭低聲問:“當年他是怎麼離開的?”
喻閻淵臉色慘白,一字一句道:“割袍,斷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