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菡兒那孩子，命苦。”
“從前受那群豺狼欺負，日後嫁入王府，還要卯足了勁兒應付那些不安好心的！”
“我能做的，就是在她嫁進來之前，把這些醃臢東西處理幹淨。”
“她是我看上的孫媳婦。隻能是她，多一個都不行。”
說完，長公主一張口，“噗”的一聲，噴出一口血來。
然而，就在這時，院子外，下人傳話，說是春榮來了。
周嬤嬤在師菡身邊伺候這麼多日子，自然是明白，春榮來公主府，肯定是師菡嗯意思。
於是她連忙親自迎了出去。
不多時，周嬤嬤就拎著一個食盒進來，“師大小姐今日有事兒，早間起來做了些糕點，讓春榮那丫頭給您送過來。”
長公主抬起頭，目光落在遠方，輕聲道，“菡丫頭有心了。”
“我的身子，瞞得住旁人，瞞不住她。”
“這些日子，吃了她給我送的吃食，我這副身子骨強多了。”
“隻是，終會是老了，老王爺許是也想我了。”
……
這一日，天清雲淡，與以往每一天都一樣。
師菡今日一早就被宣進宮，所以隻能讓春榮替自己跑一趟。
人剛進宮，師菡還沒走到禦書房，半道上人就被皇後劫走了。
老太監都要急哭了，可皇後娘娘搶人，還敢不從。
師菡有些日子沒來拜見皇後了，一進門，就看見暖閣內，皇後一襲水色長衫，正如數家珍般數著桌子上的銀錢首飾。
師菡一時震驚不已，行了禮，詫異道，“娘娘這是……”
“來的正好，”皇後百忙之中抬起頭，然後指著桌子上的銀票，笑著道，“夠嗎？”
師菡啊可一聲，不解道，“娘娘要這麼多銀錢做什麼？”
皇後膝下隻有八皇子一人，還不是親生的，就算是要置辦什麼，也用不上這麼多銀錢。
見師菡不開竅，皇後無奈道，“武學堂既然要獨立出去，你不打算請些先生？”
師菡恍然大悟，“自然是請的。”
“那俸祿呢？沒了朝廷承認，他們與民間私塾夫子無異。”
皇後話說到這兒，師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你母親的嫁妝，你總不能動吧？”
“帝師府雖說富貴，可現銀想來如今也不多，前些日子，帝師出京，旁人不知他做什麼，本宮卻曉得。那些遠在偏僻之地的學堂，向來夫子先生少，老帝師用半生積蓄，養著那些先生，為的就是給朝廷培養人才。若不是看在這一點，商卿雲一事，必然已經牽連帝師府了。”
直到今日，師菡才知道，原來外公雲遊的這些年，竟然是去坐這件事。
隻是皇後有一點說的含糊了，外公不是替朝廷培養人才。
他隻是傳道授業，給貧寒子弟一個機會罷了。
“那也不能用娘娘您的銀子。”
皇後一聽，當即垂下頭，苦笑道，“若不是他，你也不會被逼到這一步。”
師菡一愣，抬頭看著皇後。
後者搖搖頭，輕聲道，“坐上皇位的人，便會被權勢擺弄。他做錯的事兒，也有我一半。所以，這銀子，你必須收下。就當，我替他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