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公府,一夕之間,家裏空了大半。
喻閻淵把師菡送回府後,便親自出城了一趟。
直到入夜,喻閻淵這才從城外回來。同時帶回來的,還有一塊供奉在城外護國寺的長生牌位。
彼時,帝師府燈火早已熄滅。唯獨師菡居住的院子內,依舊亮著兩盞燈。
喻閻淵輕車熟路的推開窗戶跳了進去。
春榮冬杏早已歇下。師菡大抵是在等他,撐著腦袋坐在床前睡著了。
此時聽聞動靜,她猛地睜開眼,正要起身,卻見一道白色身影一閃來到她跟前,低聲道:“吵到你了?”
師菡的繃緊的一顆心立馬鬆了下來,睡眼惺忪的望著喻閻淵,微微搖頭,“你去哪兒了?”
她剛說完,就看見喻閻淵打開懷裏捧著的東西,將裏麵的長生牌位拿了出來。
“夫人剛去時,我便請護國寺的高僧設了長生牌位。後來……後來國公府為夫人設了牌位,我便請他們將夫人的牌位送到小佛堂供奉。”
護國寺內,能夠在小佛堂內供奉長生牌位的,皆是皇室。
師菡接過長生牌位,有那麼一瞬,隻覺得眼淚快要憋不住了。
她抬起頭,張了張嘴,一開口,竟是聲音沙啞。
“之前怎麼沒告訴我?”
“之前……從未想過會有今日。”
從前景小王爺聲名極差,世人皆知他是不務正業的紈絝。而師大小姐是世人皆知的世家典範,兩人走的是兩條路。
喻閻淵從不敢奢求什麼。
隻是後來,或許是蒼天有眼,能得師菡青睞。
“母親,我們回家了。”
師菡的聲音很輕,隨著風散去。
這一日,帝師府顧氏,回家了。
與此同時,英國公府。
師珍兒看著在屋內走來走去的柳氏,平靜道:“不過是廢些銀錢罷了,母親何必動怒?”
“廢些銀錢?”
一提到這件事,柳氏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整個人都要炸起來了。
“你是沒看見,你爹他對那個賤人的偏愛!”
“她才入門幾天,就想爬到我頭上去?”
“這個賤人!忘了自己是從哪兒來的吧!”
柳氏一邊說,一邊在桌子上的瓶瓶罐罐裏翻騰。
“依我看,你爹就是瘋了!”
“母親!”
說到這兒,師珍兒總算開口打斷柳氏的話。
她用帕子輕輕掩唇,低聲道:‘這話日後母親就不要說了。’
“父親後院如今也就母親一個舊人,母親的地位,無人能比。”
這話若是放在以前,柳氏必然是信的。可如今……
她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連忙走到師珍兒跟前,柔聲道:“好珍兒,你之前說那賤人有大用處,到底是什麼用處?”
若不是因為師珍兒這話,柳氏是早就容不得雲珠的!
更何況,如今的雲珠身後還有娘家撐腰!
但凡她那不成器的弟弟爭氣點,她也不至於入庫如履薄冰。
聞言,師珍兒拉過柳氏的手,意味深長道:“母親,雲珠這張牌,還不到時候。”
“不過,母親若真是想出口惡氣,也不是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