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路過的百姓和圍觀的看客無不驚呼!
這一劍下去,即便是個武道巔峰,隻怕是也爬不起來了。
更何況是個文弱書生的陳梓燮。
他一張嘴,猛地吐出一口血,吐著吐著,忽然間仰起頭狂笑起來。
“這人是瘋了吧!”
“誰知道呢!看打扮,不是咱們大雍人吧!”
“哎呀別看了,快走快走!鄞城這幾日可真是亂,還好有太子殿下坐鎮,否則真是讓人提心吊膽啊!”
……
等陳梓燮笑夠了,他狠狠的擦去嘴角的血跡,雙手撐著劍,艱難的從地上站起來,身子搖搖晃晃,好像隨時都要摔倒在地上。
喻閻淵皺起眉,看著他,“想清楚了?”
陳梓燮抬起頭,長舒一口氣。
他開口,聲音沙啞。
“從前不明白,今日,都明白了。”
他目光掠過喻閻淵,看向半掀開車簾的馬車。
師菡端坐在馬背上,眉頭緊鎖,似是並不讚成。
他癡癡地看著那道身影,從最初的不屑,到矛盾,再到如今的牽掛,陳梓燮隻用了幾天時間,就讓師菡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翻了個一個個兒。
可如今,做出這個決定,他卻有種說不出的痛快。
“陳家世代簪纓,直至我父輩,家道中落,然因著本家支撐,倒也算是門閥顯貴。因此,我心係於她,從未有悔。”
陳梓燮對上喻閻淵的視線,神情凝重,“我原以為,她是我此生都要守護的人,該是我的責任。可笑的是,我自以為自己足夠了解她,卻在很久之後才明白,所有的這些都是我一廂情願。”
商卿雲冷下臉,雖然並未動怒,可眼下隱約可見不悅。
陳梓燮恍若未察,繼續道:“自今日起,陳梓燮再無妄念,與國子監,武學堂,師大博士再無瓜葛,恩斷義絕!”
此話一出,無不震驚!
國子監,武學堂!
這就是武學堂弟子!
百姓們嘰嘰喳喳細碎的議論聲傳來,師菡依舊如若未聞一般,隻定定的看著陳梓燮,好看的眉頭如今擰成一道川字。
前世今生,陳梓燮發生的改變太多,多到她已經預料不到,他心中所想!
然而,不等師菡回過神,陳梓燮便再度開口,“從此,陳梓燮願以布衣之身,入東宮府,為太子幕僚,與京城謝家,斷絕關係,還望代為轉達!”
他說完,撐著劍,艱難的朝著鄞城城門走去。
城門後,不知何時出現兩排護衛,恭恭敬敬的垂下頭,將陳梓燮恭請入城。
師菡目瞪口呆,猛地跳下馬車叫住他:“陳梓燮,陳家滿門希望盡在你身上……”
陳梓燮後背猛地一僵,沉聲道:“那是他們的事。”
師菡繼續開口,“你知道,你這樣算什麼嗎?算叛國。”
她語氣很輕,並無責怪,卻也並不讚成。
陳梓燮依舊沒有回頭,隻從懷中掏出一封信,轉身遞給喻閻淵,認真道:“陳氏滿門無辜,小王爺定能保住陳家無恙,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