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緊隨其後,再往後,便是載著蕭澈遺體的馬車。
師菡目不斜視,神情淡定的策馬往前。
嗩呐聲刺破天際,聾子都能被吵醒,更別說是大雍皇宮裏的皇帝了。
一聽師菡敲鑼打鼓的進城,大雍皇帝氣的臉都歪了,咬著牙讓人禮部之人前去迎接。禮部出城前,大雍皇帝順道問了一嘴,“老大去了何處?為何幾日都沒見著人影?”
身邊的女官垂手恭敬道:“大皇子殿下昨日就已出城,至今未歸。”
大雍皇帝眼皮子一跳,心下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就仿佛,有什麼重要的東西,緩緩流矢。
他閉上眼,歎了口氣,並不知情的大雍皇帝猶自感慨,“老大和澈兒自幼不和,總覺得朕偏心澈兒。朕的確是偏心,可這大雍的江山,朕一直是留給他的啊。”
說著,老皇帝歎了口氣。
就在這時,殿門外,一個太監領著一個滿臉血汙的侍衛匆忙進來。
那太監臉色煞白,一進來,便‘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顫聲道:“陛下,大事不好了!”
大雍皇帝年輕時,曾發動宮變,將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幼子都交代在那場宮變中,這才得意登記稱帝。
這麼多年風風雨雨,在老皇帝看來,已沒什麼能夠讓他有所動容了。
然而,小太監這句話一出,大雍皇帝眉頭緊鎖,“說。”
小太監猶豫了一下,忽的扯起嗓子,哭的撕心裂肺道:“陛下節哀!大皇子失足掉進茅廁,人打撈起來時,已經沒氣兒了。”
‘轟’的一聲,大雍皇帝如遭雷劈。
他麵色慘白,腳下踉蹌兩步,險些一屁股跌坐在地。
女官急忙上前扶住老皇帝,認真道:“陛下節哀。”
“兒,兒啊!”
“你,你怎麼會失足呢?”
“我的兒,楚兒!”
大雍皇帝白發人送黑發人,事情又發生的如此突然,他心中自有疑惑。
知子莫若父,大雍皇帝悲痛片刻後,忽的冷靜下來。
他眯起眸子,眼中滿是恨意,腦子裏千絲萬縷的東西連在一起。
過了半晌,大雍皇帝這才緩緩開口,“怎麼會這麼巧!帝師府的師菡今日進城,我兒便出事兒!”
女官垂頭不語。
大雍皇帝冷笑一聲,一字一句道:“去查!我兒的死,要是跟這個女子有關,那就別怪朕不顧兩國情誼了!”
大雍先是痛失戰王,可偏偏他們理虧,還沒道理可講!
可如今不同,大皇子蕭楚在大雍出事兒,任由它事實真相如何,這個帽子,師菡都必須戴上!
想了想,大雍皇帝微微闔上眼,輕聲呢喃道:“兒啊,這個仇,朕一定替你報了!”
無論是不是師菡,這件事,都必須是她……
戰王蕭澈的命,必須要用一命來換!
大雍鄞城街道兩側,百姓們目瞪口呆的看著師菡的隊伍被禮部的人領著前往鴻臚寺。
如老皇帝今日身子不適,所以諸多事宜,都交給禮部全權安置。
就比如,此刻師菡所住的鴻臚寺使臣上房,就有種莫名的劍拔弩張的氣息。
師菡端坐在桌案後,大雍禮部官員站在大堂內,一臉敢怒不敢言的模樣瞪著師菡。
師淩在一旁吃瓜,吃的十分專注。
禮部官員深吸了一口氣,再度對師菡開口道:“師大小姐,歸還我大雍戰王殿下的遺體,本就是天經地義。”
“你如今這麼霸占著我家王爺的遺體不給,不知適是何意圖啊?”
師菡到了鴻臚寺之後,就讓人將嗩呐鑼鼓撤了。
隻不過,全城的人今日都知道了一件事,帝師府師菡護送戰王殿下的遺體入鄞城。
而且滿身血汙,像是經曆過不少的打殺才能有這麼大的陣仗。
師菡懶懶的掀開眼皮子,聞言,輕笑一聲,淡淡道:“意圖倒是沒有。不過……”
她抬眸,對上禮部官員的視線,理直氣壯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道理,不用我教吧?”
師菡話音剛落,禮部官員大驚,不可置信道:“你說什麼?”
師菡抬頭,定定的看著他。
倒是師菡身側,白落一臉鄙夷的望了禮部官員一眼,滿臉鄙夷道:“你該不會以為,我們嬌滴滴的女家護送一個死人千裏迢迢的到大雍,是出於樂於助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