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下,然後訕笑道:“公子打扮富貴,奴家一時鬼迷心竅,這才動了不該有的念頭。”
“是麼?”
師菡一個冷眼掃過來,瞬間,老板娘隻覺得自己入贅冰窖一般。
她垂下腦袋,既怕冬杏對自己動手,毫不留情,又怕冬杏不動手,直接要了自己的命。
師菡把玩著桌子上的空茶盞,似笑非笑,“你可以不說,不過,待會兒我是不是還有這個功夫聽你說,就不見得了。”
大概是師菡周身的戾氣太過駭人,老板娘隻猶豫了一下,一咬牙,開口道:“你們頭上沒戴花,一看就是外鄉人吧?”
師菡蹙眉,戴花這一說,她隱約有點印象,隻是畢竟是大雍的風俗,師菡前世雖然跟大雍打過交道,可大雍地域遼闊,每個地方的風俗都不同,她就算消息再怎麼靈通,也不至於連人家都城的風俗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果不其然,見師菡一頭霧水,美人兒老板眼眶通紅道:“戰王殿下本是太子的不二人選,按照風俗,我太子薨,百姓皆要華服戴花送行。”
師菡緊鎖眉頭,不過心中的那顆石頭也放下來了。
她原本以為是自己身份暴露了,沒想到,是被人當做外鄉人。
她擺擺手,示意冬杏鬆開老板娘。
一得自有,老板娘立馬飛快的往後退了兩步,生怕又被冬杏捏住一般,沉聲道:“幾位不知從何處來?”
冬杏眯起眸子,老板娘嚇得趕緊閉嘴,訕訕道:“奴家沒有別的意思,隻不過最近傳聞有使臣來,隻是進入大雍境內後,那群使臣就沒了蹤跡。”
“奴家聽說,那群人殺人不眨眼,是來咱們大雍殺人放火的。”
“幾位還是當心些的好,聽說使臣之中,有個叫師菡的,會吃人。”
師大小姐一口茶水險些噴出來。
她指了指自己,倒吸一口氣,一字一句道:“吃人?怎麼,吃了你們,能長生不老?”
老板娘噗嗤一聲笑出聲來,見冬杏沒有殺意,這才推開她的手,輕聲道:“諸位誤會了。”
“聽聞那使臣嗜殺成性,還長了六隻胳膊,十分凶狠呢!”
說完,她故意往師菡身邊蹭了蹭,拋著媚眼道:“公子一看便生的金貴,可千萬別遇上他們才是。”
說話間,一道寒光一閃,老板娘的袖子裏,忽的滑出一把匕首,朝著師菡的胸口狠狠的刺客過去。
師菡反應不及,連忙用手抓住匕首,然而,匕首刺透胸口,鮮血直流。
春榮冬杏的眼睛陡然間瞪大,兩人同時驚呼,“公子!”
師菡痛苦的擰起眉頭,一咬牙,用盡最後的力氣一掌拍開老板娘。
“哈哈哈,果然是你!”
“老娘差點就被你蒙混過去了!”
老板娘吐出一口血,臉色慘白的趴在地上,然而此人天生媚骨,縱使這般狼狽,看起來也仍舊風韻猶存,別有一番美感。
師菡抬眸,腳下踉蹌兩步,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
她淒慘的笑了笑,艱難開口,“你們大雍皇帝,為了給蕭澈報仇,不惜一路追殺我,就不怕引起兩國戰火?”
“隻要你死在鄞都之外,誰知道死的是帝師府的師大小姐?”
老板娘臉色煞白,狠狠的擦了一口嘴角的血,厲聲道,“有你給我陪葬,我就算是死,也值了!”
說罷,她從袖子裏掏出一隻什麼東西,朝著頭頂一灑,頓時,師菡想讓春榮冬杏小心,已經為時已晚。
兩人眼珠子翻了翻,一個跟頭栽在地上,沒了知覺。
師菡捂著嘴,胸口衣裳被血胖染紅,眼前視線逐漸模糊……
隱約間,仿佛看見一群人進來,為首的男子身後,跟著一個細皮嫩肉的小侍衛。
也不知為何,師菡暈倒前,沒看見來人是誰,卻被那不起眼的小侍衛吸引了視線。
男人是大雍的大皇子,蕭澈的兄長蕭楚,按理說,此人本該是大雍最名正言順的太子,可是因為大雍皇帝偏心,寵愛戰王蕭澈,所以此人的名聲不顯,少有人知。
“殿下,可要殺了這個女人給戰王殿下報仇?!”
他身側跟著的心腹沉聲問道。
不等蕭楚開口,那個被師菡暈倒前死死盯著的侍衛開口,“殺了她,陛下也隻能暗中給殿下一些賞賜,卻不能將這份功勞擺到明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