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杏張了張嘴,直率道,“小姐明知道陛下是故意的,為何不想辦法拒絕?”
如今師菡和喻閻淵綁在一條繩上,師菡前去大雍,無異於羊入虎口。
師菡抬頭看了她一眼,“巴掌打多了,總得給兩顆紅棗哄著,這道理你不懂?”
冬杏一聽,果然,還是她家小姐看的通透。
“小姐跟小王爺整日裏形影不離,如今分開這麼久,您也一點不舍的感覺都沒有。難怪小王爺急的上竄下跳。”
她這一個上竄下跳用的甚是精妙。
師菡也大概猜到,她回來時,小黃門既然沒跟她提起喻閻淵的事兒,想必小王爺又是翻牆進來的。
這帝師府的院牆,連老皇帝來了都得俯首恭行,到了喻閻淵這兒可好,翻牆越瓦,一點都不含糊。
次日一早,永恩候府的轎子來顧府接人。
師嫣哭成淚人,差點沒暈過去。
不知道的,以為她舍不得娘親出嫁。
實際上,隻有師菡知道,她是出於激動,才哭成這樣。
翠姨娘沒什麼所謂的娘家人。
師菡便一力充當起娘家人送嫁。
新娘剛送出去,冬杏便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師菡身邊,低聲:“小姐,不出您所料,沿途都有國公爺安排的人。”
師菡冷笑,微微眯起眼,冷聲道,“我這位父親,這輩子最看重的,大概就是他那一文不值的臉麵。”
“這次翠姨娘被休棄之後,轉身高嫁永恩候,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冬杏點點頭,“嗯。不止一撥人。”
師菡雙手背在身後,雲淡風輕道,“不必客氣,動手吧。”
翠姨娘出嫁,低調到這種地步,竟然還有人不肯放過她。
師菡護犢子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更何況,這些情況本就在她的預料之中。
聞言,冬杏點點頭,正要離開,卻見春榮火急火燎的衝進來。
“小姐,不用,不用咱們動手了。”
“京畿營的人正好巡街,在前頭給永恩候開路呢。”
師菡又是一愣,京畿營?
喻閻淵?
他不是在忙著率人奔赴南疆的事兒嗎?
師菡詫異之餘,隻覺得心頭一暖,輕輕的嗯了一聲。
送嫁這日,正好也是護送蕭澈遺體離京之日。
師菡打馬到城門口跟眾人彙合時,眾人等候已久。
武學堂眾弟子皆等候在城門口。
大老遠的看見師菡,白落驚呼一聲,“博士,這兒!”
師菡雙腿一夾馬腹,從白落身邊策馬而過,灌了白落一口冷風。
“師菡!你休想丟下我自己一個人去大雍!”
白落打馬跟上,武學堂其餘人,打馬跟在身後。
“那個什麼站不起來王的屍體,就在後頭那輛馬車裏?”
白落一臉嫌棄,連頭發絲兒裏都是鄙夷。
好好的一個人,死在異國他鄉,沒人接他回去不說,還要等他屍體都快腐爛了,這才找人護送回去。
也就師菡脾性好,接了這差事兒。
想到這,白落忍不住又朝著身後的馬車翻了個白眼。